8204;稍安勿躁,忖度眺着霍长歌,蕴着怨毒的眸子里陡然盈出些许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瞧见了有趣的对手想要过过招,只嗓音依旧似寒潭里泡过一遭似得冷,“明日食时,水榭之上,本宫——自当盛情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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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光大亮,曦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霍长歌昨夜被人引着安置于后厢一处客居内,一觉直至辰时方醒。
“郡主可是醒了?”屋外有婢女闻见动静,出声询问。
“进来吧。”霍长歌起身淡淡应了,随即便有数位婢女鱼贯入内,抬了热水备了新衣,服侍她沐浴。
那衣裳原是一身色泽浅淡的水绿薄衫,外罩一层素纱轻衣,并无多少纹饰,行动间下摆飘荡,倒也分外雅致。
霍长歌收拾停当,便随其中一名侍女出门赴水榭之约,她上了回廊往后厢外出去,白日里,眼前一切景致便皆瞧得清楚了,不似昨夜来时,眼前皆是朦胧。
霍长歌不动声色观察四周,只觉此地与寻常大户人家置办的宅院并无不同,格局也颇为肖似她远在幽州辽阳王府的住处。
片刻后,二人便已出了后厢往院中过去,那院中原有一座凉亭静静立于湖心之中,亭外青翠荷叶层层叠叠,微风轻拂间,泛起碧色涟漪。
那位前陈公主便负手等在那绿波托起的凉亭里,发髻高挽,身材高挑婀娜,素白轻纱罩着内里一身素锦长衫,腰间坠着几只银铃,随风荡出清脆铃声,似这秀丽景致之中生出的仙子一般。
只她白纱掩着下半张脸,仅留一双时刻蕴着森寒恨意的眉眼露在外面。
霍长歌前世原也是见过她真容的,那面纱下藏着的是一张摄魂夺魄的倾世容颜,高鼻深目、雪肌玉肤,确实可见一二胡人血脉,不负赫氏皇族昳丽之盛名。
霍长歌迎着一轮朝日,独自行过湖中架起的长桥朝她走去,一时间竟生出无限感慨。
连璋原也是个性子冷淡的,只他的冷来自孤高与自傲,眼中敛着的是不屑与漠然。
而这位公主的冷源自刻骨的恨,眼中深藏着化不开的怨毒,只站在那儿,便似要将周遭空气都冻住。
“郡主,请。”前陈公主冷眼眺着霍长歌缓步走进亭内,探手一挥,着她石桌前落座,又屈尊与霍长歌亲自斟了茶水递到她面前,礼数周全道,“清晨不宜饮酒,本宫便以茶代酒,权当与郡主接风罢。”
她玉雕似的五指拈着茶杯,越发衬得那杯中茶水色泽翠绿。
“多谢。”霍长歌接过茶盏,笑着与她举杯,饮罢抬眸,却撞见她一对寒凉双眸麻木窥着自己,眼神空洞似行尸走肉。
霍长歌倏得便有些怔,笑容一瞬僵在唇角,似乎从她双眸间,恍然瞧见了自个儿前世失亲丧父后那五年间的模样,一样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