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有点苦恼啊。

明明在这之前，她也只是一个对感情方面只会感到困惑，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小白而已。

明舟捧着手里的水杯，感受着透过杯壁传来的有些微烫的温度。

她有自己的原则，做错事需要付出代价就是其中一项。

但她也不是机器人，能摒弃所有感情方面的影响，忘记那些对她而言称得上美好的回忆。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明舟在心里问着自己。

她知道，自己需要做出一个决定。

在这种时候，明舟脑子里其实没有想太多东西。

要考虑的太多了，反而一片空白，无论是什么，刚起个头就断掉了，没法继续下去。

或者说，这其实是在告诉她。

别想那么多，遵从自己最直接的想法吗……？

良久，明舟做出了她的回应。

她喝了一口又有点冷掉了的水，让有些混沌的大脑稍微醒过来一些。

然后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她看向依旧垂着头，手背用力绷紧的薛子清，张开了嘴

-

“把头抬起来。”

浑浑噩噩间，薛子清听到了明舟的声音。

深深掐进掌心的指尖，微微一顿。

连手背一次次绷出的青筋，都因为这句话，发愣似的松懈了一点。

也许是见她没有反应。

这一次，她加重了音调，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命令般的口吻。

明舟再次开口，音调平稳沉着，却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势。

“我再说一次，把头抬起来。”

如果让薛子清自己来选的话，她是不会想抬起头的。

眼角的酸涩和呼吸的不畅，都让她越发固执。

可当明舟的声音传进耳里的那一刻。

等薛子清反应过来时，天花板上的灯光已经映入了她的眼底，刺痛了她本就酸涩的眼角。

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眨，想缓解生理上的不，可眼前事与愿违地再一次蒙起了半片水雾，视觉上和白花花的灯光融合在一起，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亮起的水光扭曲了一样，看不真切。

薛子清迟钝地意识到，她抬起了头，整张脸都暴露在了明舟的视线之下。

就在她心跳一滞，有点仓皇地想要偏过头躲开的时候。

她再次听到了明舟的声音：

“很好，看来你听到我的话了。”

薛子清的神经敏锐地捕捉到那两个字眼。

这让她想要偏过去的头，硬生生地停住了一秒。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继续停住了动作，没有将脸转离。

并且再也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

离她身前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起身的动静。

透过被眼眶中生理泪水晕得不太能清晰视物的视觉，薛子清感觉到了面前一阵光影的变换。

头顶的灯光有一瞬被完全遮住了，只留下些许旁侧的漏光。

然后随着脸上多出的、从脸颊缓缓滑到眼角的柔软触感，那些被遮住的灯光，又重新倾泻而下。

只是这一次，它们没有再刺入薛子清的眼底。

温暖细腻的指腹，在酸涩发胀的眼角力度轻柔地抚过。

因为垂过头又没有好好打理，落在脸上显得有点乱的发丝也被手指挑开。

熟悉的气息，混着比今天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的香气和体温，以一种极近距离的姿态，出现在薛子清的面前。

亲密无间，又好像带着令人想就这样融化在其中的怜惜。

“这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