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僵持了多久。
时间不会因为气氛的沉默就停下来等待,就像墙上时钟只会往前一圈一圈地走,只要还有电,它就不会停下或者倒退。
明舟其实有点坐不住了。
她坐在沙发上,对面维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刷着手机,有点出神地想,她是不是不该今天来做这件事?
她最近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晚上直播完通常没多久就该睡觉了,第二天还要早起。
她中途接了一个管理员的电话,秒接,还借着这个电话端起水杯去了趟厨房接热水。
管理员很惊讶明舟怎么还没睡,表示自己只是忙忘了时间,播出去以后才反应过来。
“啊,没事,就是稍微有点突发情况。”
管理员打电话来只是提醒明舟,这次没来的话,记得下次找时间再来趟公司。
明舟满口应下,挂了电话以后,将烧水壶里的热水倒进杯子里,又冲了点冷水,喝完又倒了一杯,尽量消磨了些时间才出去。
结果定睛一看,她进厨房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的时候某人就还是什么样,连头垂下去的弧度都一样。
……出息呢。
明舟真是有点无奈了。
她这点刺激放在薛子清以往的经历里,应该不算什么才对吧?
原本只是想敲打敲打薛子清,让人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一步一步慢慢来的明舟,忽然有种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没把控好,把人刺激得太过了的感觉。
好歹也是那么大个人物啊,怎么好像很脆弱一样……
忍住了一个哈欠,明舟想着再这么继续下去,她今天大概就要打破最近的早睡记录,被迫熬夜了。
薛子清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明舟精神一震。
终于来了吗,她可以睡觉了是吗。
薛子清没有抬头,所以明舟看不到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
不过怎样都好,今天就先这样结束吧。
明舟这样想着,可薛子清一开口,她就感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和她想象的,有点出入。
“我知道我现在来问这个,显得我很无耻。”
在明舟的记忆里,薛子清的声音和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从头到尾都透着股只可远观不可接近的冷淡高傲。
如同深秋时淋在深山的雾蒙冷雨一样,不仅和人间的烟火气隔着尘土与云端的遥远距离,连亲耳听到这人说话,都好像是种难得的荣幸。
给人这种感觉的人,往往都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精密到每一毫每一寸。
明舟一直觉得,像薛子清这样身份的人,这世上就没什么值得他们牵动心神的事,哪怕是心情不愉的时候,情绪大概也不会过度地起伏,更别说能让人看出来的动怒了。
只要略微压低些尾音,就能给人带来浓浓的压迫感。
但如今。
那如同清冷月光一般的嗓音,却完全哑了,一点儿清亮的感觉都没有,沙哑的不仅仅是尾调,整个声带都像是被粗砺的沙石在喉管上摩擦过一样,粗糙的棱角磨过柔软的内壁,只留下难言而沉闷的艰涩。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话只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微颤的声调就像卡在喉咙口的锋利的石片,再多说一句,就会划破喉管,所以只能艰难地停住,悬于半空,咽不下,也说不出。
薛子清好不容易说一句话,还没头没尾。
可明舟就是奇迹般地能听懂她的意思。
“……”
明舟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薛子清作为“子清”和【Xue】的时候,她展现出来对于明舟的爱意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