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遇为了挖掘祁怀文的尸骨,满手是血。
我跟安安去拉,被他丢开。
「怀文要不是为了你,才不会回到这里!」
裴知遇说,祁怀文会回来,是因为镇书记送了她两包国外带回来的糖。
她念着安安,想修复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才让裴知遇一人参会,自己跑了回来。
可我从火场里抢救出来的。
只有密密麻麻毫无温度的数据。
「俞祺,我宁愿死在火场里的人是你!」
那一刻,我瞪大了眼,心如死灰。
我有想过要不要跟裴知遇离婚的。
可从栗溪村回来以后,他连提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丢下安安,也丢下所有在科研界的影响力。
选择了剃度,礼佛。
媒体逼问我是不是我让裴知遇放弃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时。
我哑口无言,脑海里堵满的就只有一件事。
我,欠了祁怀文一条命。
而现在,我死了。
祁怀文回来了。
好一个天经地义。
10
我永远都忘不了二十年前。
裴知遇和裴家人有多恨我。
裴知遇把祁怀文的死怪在我身上。
整个裴家把他放弃物理怪在我身上。
那半年我近乎日日在梦中惊醒,脖颈上全是自己的掐痕。
裴家人没因为我生下一个安安就放过我。
他们觉得安安愚钝呆板,是遗传了我。
他们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像裴知遇,却又更听话的孩子。
我高烧,他们就把我从病床上揪起来到他面前。
指着我肚子里的孩子,「裴知遇,一个学生算什么?」
「你还有没出生的孩子可以培养!」
我看着裴知遇怔愣的,僵硬的表情。
心如死灰。
裴家人背着他带我做了一次又一次试管。
那场火灾发生时,肚子里的孩子两个月。
命大,逃过一劫。
现在,已经七个月,预产期就在秋天。
裴知遇手中的佛经砸在了地上。
他失态地扑过来,恨不得把我掐死。
「俞祺,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用一个新的孩子来讨好我,绑死我,让我彻彻底底将怀文抛在脑后!」
「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如愿!」
我虚弱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反抗他都做不到。
纠缠中,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
我摔在了门槛上,满腿的血。
裴家人惊诧的后退。
我抬起眼,用最后一丝力气看裴知遇。
他闭着眼,手里捻着佛珠。
「我还没为怀安诵经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