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忍受裴知遇忽视我。
可我不能忍受,他连一分一秒都抽不出来陪安安。
最恨他的时候,我带着安安离家出走了一周。
可笑的是,裴知遇没有发觉。
他觉得,我是带着安安回娘家的,为了躲闲。
「科研枯燥,她耐不住性子,也正常。」
嫌隙大概就是在那时定下的。
长大了,安安也从不愿亲近裴知遇。
连开口喊一句爸,都难入登天。
好在裴知遇也从不在意这些。
他从来都把关注点放在祁怀文身上。
放在祁怀文的死上面。
5
我跟祁怀文的矛盾是在安安两岁那年的秋天爆发的。
邻居说,看到两人在书房里抱在了一块。
我不敢置信,小声的问裴知遇。
「如果是真的,我可以跟你离婚。」
「我只要安安。」
我不想再折磨裴知遇,也不想再折磨自己。
可我没想到,话刚说完,祁怀文就从三楼阳台掉了下去。
裴知遇撞开我冲到楼下时,祁怀文已经神智不清。
可她仍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咬着牙跟我说。
「师娘,你还要我自证清白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死。」
我哪里还敢再谈以后?
快有二十年过去,回头再看那张黑白照上的脸。
整个心脏还是堵的慌。
折去墓园门口买了束洋牡丹,放到了祁怀文的墓前。
对她,我说不上恨,更谈不上喜欢。
只觉得她那么锋利的一个女孩,死在自己人生中最好的年纪。
实在有些遗憾。
拖着酸软的腿起来时,墓园深处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我觉得熟悉,揉了揉眼睛却没再看见。
转身,撞进一双通红的眼里。
裴知遇拧着眉,脸上是汹涌的怒意。
「俞祺,你说不去听我的讲座。」
「就是来做这个的!」
6
很奇怪。
裴知遇明明很瘦,那件黑色大衣在他身上是飘的。
可冲过来把我撞开的时候,却那么疼。
五脏六腑像被车子碾过,我想解释的。
却「哇」地吐出口血来。
裴知遇下意识愣住,反应过来的第一秒却是嘲讽。
「这么多年了,演没演够啊?」
他始终觉得,我是在演。
只是因为嫉妒,想把他从祁怀文身边弄走,不论她是死是活。
脱下外套,他拽下自己放在内袋里的手帕,一点点的拭净墓碑上的血迹。
一边擦,一边轻声说道。
「怀文,以前是我太笨。」
「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诋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