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着急了是吗?
终于主动联系他了是吗?
再打来,再打一个,他就会接起。
可是这天,直到会议结束,直到下班,直到天黑,直到深夜……直到天明,她都没再打来。
◎
丛大明是晚上 10 点醒来的。
丛溪的心情也早已恢复了平稳,因为罗雪宜来了。看见罗雪宜出现在病房的一瞬间,丛溪心中,所有孤独,无助,委屈,通通化作乌有,转而被一种难以名状的隐痛替代在病房里发了一下午的呆,眼下的情形已然明了,她没办法与罗雪宜结婚,甚至,她应该按照方肃的指示,尽快与罗雪宜分手。
然而望着罗雪宜关切的眼神,分手两个字,她始终也说不出口,只好对他讲:“领证的事情,恐怕得推迟了,爸爸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罗雪宜明知丛溪在说谎,却仍笑着附和她,“我知道,没关系,先照顾爸爸要紧。”
两人又心不在焉聊了些有的没的,一晃已经 9 点过,丛溪便催着罗雪宜离开。
罗雪宜刚走不久,丛大明就醒了其实丛大明早就醒了,只是,听着女儿和小罗的谈话,又想起方肃在监狱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一时间有些混乱,又或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小罗。
送走罗雪宜回到病房,见丛大明已然醒来,丛溪笑得眼角弯弯,“醒啦?”她快步走到床前,“感觉怎么样?肚子饿吗?想不想吃东西?已经过了 5 个小时了,喝点粥,或者米汤,好吗?”
丛大明愣是等着丛溪说完一堆关切的话,才开口问她:“溪溪,你告诉爸爸,你和那个……方肃,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丛溪忽地愣住,她和方肃的关系,他们的关系,可以对爸爸说吗?不,不可以,所以她岔开了话题,“他跟你说了什么?”
丛大明静静思考了好一会儿,斟酌着是否该把方肃的原话转达给女儿,却又担心女儿被方肃伤害,便只道:“没说什么,你以后……不要管爸爸和奶奶了,和小罗走吧,刚才你们不是在聊吗,说结了婚就去什么,新西兰,那个地方爸爸知道,去吧,走得越远越好,过去了,和小罗好好生活。”
丛大明刚做了个微创手术,说这么一番话可是好大一番力气,丛溪却没阻止他,她知道方肃为什么会去监狱,也大概能猜到方肃对爸爸说了什么,更明白爸爸在担心些什么,所以她也点着头,笑着,答得乖巧,“好,那我回头可就真不管你们了哦?”
见丛溪笑了,丛大明便也笑,“我马上就期满了,身子骨又还硬朗,完全能照顾自己和你奶奶,你放心去就是,就是记得,要经常给我们打电话。”
“身子骨硬朗?”丛溪收起脸上笑容,佯装生气,“真硬朗就不会晕倒被送到医院来了!”
丛大明闻言,轻轻咳嗽两声,丛溪连忙将病床摇起,好让丛大明能靠坐着,顺顺气,摇好了床,又给丛大明倒水,喂水,紧接又拿出手机,给丛大明点了份米粥外卖……这些年,丛溪别的本事不敢说,在医院照顾心脏病人的功底却是相当扎实的!
也正是丛溪照护得细心的缘故,丛大明恢复得又快又好,才住了 5 天院,就着急忙慌回监狱服刑去了。
丛溪原本已和监狱联系好,让丛大明在外面休养到刑满,直接去办出狱手续,丛大明却怎么也不肯答应。用他的话说,坐牢就是还债,欠着人家的债,别说差一个月,差一天,一个小时,都不成,心里不踏实自然,这也是 4 年前减刑被取消后,才慢慢生出来的觉悟。
丛溪只好应允,又千叮咛万嘱咐,在监狱里一定要好好休养,按时吃药,保持情绪稳定,最主要,如果方肃再去找他,能不见就不要见,就算见了,也不要害怕,“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