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视频里，女人急促的输入着号码，拨打了一次又一次。

当对面终于接通的瞬间，她抬头看着面前那堵封死的墙壁，又转头看了看远处朝他奔来的混混。

红着眼低下头，捏紧了裙摆，声音哽咽：

“顾野，这辈子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

虽然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但女人最后释然的转身看着她冲来的那人。

她被追来的男人狠狠压在身下。

又将她的头狠狠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即使天已经很黑了，但女人嘴角的苦笑还是那么刺目。

为首的男人拿刀抵住她的喉咙：“你个死婆娘胆子还真大！本来还想养着你当奴隶，但你实在是不听话，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女人没有挣扎，或许是已经没了力气，或许是已经认命了，她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被男人提着。

脖间的刀痕越来越深，鲜血不断涌出，她转头看着地上的手机。

眼睛死死盯着镜头，仿佛对面有观众在看着她一般。

四目相对中，顾野再也撑不住，按下了暂停。

他把头埋进双臂，哭的一抽一抽。

“小顾，你要是看不下去了，就到这里吧。”

顾野沉默良久，最后捂着眼睛擦了擦眼泪，哽咽着：“继续吧。”

警察叹了口气，继续点开了播放键。

男人扯着女人的头发，像拎着一袋垃圾，然后手起刀落，女人的下身砰的一声跌落在地，溅起一地泥水。

他的手上，悬挂着一个女头，无神的看着摄像机。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顾野的视线却依旧没有从手机上离开。

不知道是在看冰冷的机器，还是在看屏幕里那个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警局的，只知道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电话响起，是妹妹的主治医生打来的，他看了看最后塞回兜里。

然后默默走入大雨中，佝偻的背影仿佛一夜老了十岁。

走到一半，一辆轿车急刹在他面前，一个女孩冲到他面前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刘琳琳。

她扯着顾野的衣领哭的撕心裂肺：“你个王八蛋！祝宁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非要这么对她！”

“这些年你对她有多差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这些朋友都劝她离开，可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是她欠你的！”

“顾野你他妈的还真会洗脑，当初提前婚礼你不是答应的爽快吗？怎么最后出事了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你爸妈死了，妹妹疯了，祝宁和你一样难过，她内疚的都快死了！”

“我以为你度过悲伤期就会清醒过来，没想到你这一疯就是三年！”

“祝宁妈妈早逝，爸爸又得了重病，他大难不死你不但不觉得感恩，反而觉得祝宁在骗你？她骗你什么了？病历单上写的明明白白，医生也跟你解释过了，可你他妈的全当看不见！”

“后来我明白了，你只是不想承担父母离世的责任罢了！顾野你个孬种！祝宁遇到你真是倒了一辈子霉。”

刘琳琳一拳一拳打在顾野身上，他这么任由她捶打着。

过了很久，刘琳琳嗓子沙哑了，她蹲在雨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野，你该庆幸祝宁死了，不然她要是知道你气死了叔叔，她会跟你拼命的。”

顾野身子猛地一颤，良久之后他蹲下把刘琳琳扶起来，轻声说：

“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祝宁。”

“你放心，我会给祝宁一个交代。”

“也会给祝叔叔一个交代。”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