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些知觉,伸手掀开了腿间的被子。已经冰凉的液体在床单上洇开一片“深色”的地图,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也无外乎那两样。
他沉默着下了床,裤管黏在大腿根,有些冰。他换了床单被套,抱着那一卷还没用多久的床单悄悄地进了厕所。
他把找了一个小板凳,把床单和被套泡在一个大的塑料盆里,往里倾倒了许多的洗衣液,溶入清水的洗衣液散发出浓郁的薰衣草香味,被这股浓香包围的赵韶正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残留在梦境里的灵魂终于回归了身体。
啊、那个梦……?他不知不觉地又回忆起了梦中的细节,严郁黑亮的眼珠,他嘴唇上的绒毛,他鼻尖上的一颗小红痣,他嘴唇上的纹理……?
浸泡在水中的手指都有点泡得起皮发白了,他才猛然回过神,对着盆里的床单一阵猛揉。
严郁到客厅找水喝的时候正好看到半掩的的卫生间门里,赵韶正整只胳膊上都沾满了白色的泡沫。
有些滑稽。
他的肘弯都被水泡红了为什么不用热水呢?
严郁端起杯子抵在唇边,看着严郁从那方小板凳上站起来,背对着他弯下了腰。
那段严郁曾在白日见识过的柔韧白皙的腰又一次露了出来,没有一点遮遮掩掩,连同更多赤裸的肌肤一起在严郁面前被展示了出来。
睡衣下的身体莹白得像是一块豆腐或者一杯牛奶,却又透着一点鲜活的桃色,严郁看着那层单薄皮肉下突出的骨头的形状,心想这人的骨头架子应该还能入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像皮肉一样的白、白中又透着点粉。
不过这人是有点怪,严郁喝了一口水,转过身,回忆了一下篮球队更衣室里的那些人都是怎么脱衣服的,想了又想,也没记起来有谁是先脱裤子的。
而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赵韶正捧着那条脏了的内裤,将鼻尖凑近了,小动物一样地嗅了嗅。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只是让他又开始回想那场某些时候模糊某些时候又清晰得过分的春梦。
是春梦吗?他其实也搞不清楚。他梦见过女孩子,但是梦里面他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他之所以把那定义为春梦,只是因为在那场梦里,炎热的夏天,在古老的拱桥下流淌着一条清浅的河流,不过几米宽,穿在各色泳衣的女孩子们或站或趴,在草坪在河中央,任由清澈的河水冲刷过她们可爱的脚丫、麦色的小臂甚至被紧身泳衣包裹得圆润流畅的臀。
而他穿着衬衫坐在桥上,摇晃着两只腿,看那条河是如何流入黑黢黢的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