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序恭敬道,“是,属下请精通水利之人去岭江看了,他说不用两日,岭江城中的水便会退去,咱们两日后启程?”
“你带一部分人先去岭江部署,等鱼上钩,百姓……”
岑昂禹思忖一会,“你留在周遭村庄的人,先不召回,让他们听命大夫行事,以免百姓染上疫病,至于城中的百姓,交给戍渠处理。”
“那您不和属下一同去岭江?”
“我再歇五日吧。”岑昂禹想让孟时惜在旭城多养几日身子,岭江刚经历洪涝,生活条件肯定不如旭城。
这可不像大人平日里的作风,往常大人病了,歇一两日便投身公务中,如今……
听戍渠说孟时惜为了救大人旧伤复发,奇序看破大人的心思,忍不住低头偷笑。
*
两日后。
“外面怎么那么吵?”孟时惜皱着眉眼喝药,“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在欢呼什么。”
“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自然高兴。”清琴递上一颗糖。
孟时惜压下恶心,飞快把糖放到嘴里。
“在床上待了几天了,想出去走走。”
清琴点头,帮孟时惜穿好衣裳。
出门走几步路就闻到一股草药味,孟时惜拍了拍想干呕的身体,这段时间喝药喝到她想吐,导致她现在一闻到药味就条件反射想吐。
“他们在干什么?”孟时惜看前方士兵给百姓发配好的草药,士兵身边站着大夫在叮嘱百姓。
“那些药都是治疫病的,姑爷发话了,百姓可以自行回家,但必须牢记洪涝过后必须注意的事,省得染疫病,想出城的百姓还要经过将士们的考查,能背出大夫的叮嘱才放行。”
孟时惜正认真听清琴说话,侧面突然有人扑向她,孟时惜迅速往后退了退。
“小姐,小心!”清琴立马站在孟时惜身前。
“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脚崴了。”王淑莲艰难地稳住身体才没有摔倒。
王淑莲转过身,孟时惜一眼就看到王淑莲背上的血,审视王淑莲片刻,孟时惜上前道,“夫人,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大夫上药吧。”
王淑莲一直低头不敢看人,她边摇头边快步离开。
孟时惜追上去,“夫人,你的伤再不上药,以后会发炎溃烂,若是发热,兴许会危及你性命。”
“我死了也没人在乎,何必花钱治伤。”王淑莲哽咽擦眼睛。
孟时惜这才看到王淑莲红肿的眼眸,“我在乎!夫人别怕,药钱我帮你付。”
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话,王淑莲抬头愣愣地望孟时惜,顷刻,王淑莲眨去眼眶的泪,“多谢姑娘,我不用。”
“别走。”孟时惜示意身后的随从架住王淑莲,“你答应上药了,我就放你走。”
王淑莲又气又无奈,“姑娘你这是何必呢。”目光不经意间看到纸钱随风飘出小巷,王淑莲黯然销魂收回目光,跟着孟时惜去药堂。
药堂隔间里,王淑莲脱下里衣。
孟时惜见王淑莲的伤口血肉模糊,不由得心惊,“何人对夫人下那么重的手?要不要我报官?”
“不能报官!”王淑莲身子情不自禁发抖,“姑娘,谢谢你帮我,但你别问了,求你别问了。”
心底无端地酸了酸,孟时惜点头。
“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我已经给大夫钱了,他命人在后院煎药,你外伤上完药,在这等会吧。”
孟时惜走出药堂,见路边的纸钱被风卷起,小巷口处,一行人身穿白衣抬着一口棺材,棺材旁边跟着披麻戴孝的男子。
“娘啊,您一路走好。”刘挚捏着衣袖擦眼睛。
刘挚等人走过,向天撒的纸钱到处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