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一二,暂且再用些时候,以观后效。

但也不能太过轻纵。

她轻松地说:“松哥儿也七岁了,是晓事的年纪,读书不能耽误。成日跟着你们在外头跑,能读出个什么来,今年就别跟着你们出去了,让他留在我身边,一起带回扬州,我给他请个先生。若是能读出功名来,是你们夫妻的造化。甜姐儿也一样,请个嬷嬷教导规矩针线,日后找个好人家。”

这是完全令人拒绝不了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她自己就是进士出身,小男孩若是跟着她学到一丁半点学问,别的人想求也求不来。半点也没开玩笑。

林勤业眼睛都瞪直了:“老爷可是当真?这,这……叫我怎么谢呢!”说着又要跪下。

金氏却不是全然欢喜,神情有些不安,讷讷说:“恐怕孩子离不得娘……”

林勤业转头瞪她,还没开口,绍桢先笑了:“婶婶留下来照看不就成了!林叔在外头,难道还缺侍候的人么。就怕婶婶舍不得。”

金氏母子跟着林勤业在外面,还真是个隐患。万一林勤业卷款溜了怎么办?可能性虽然不大,总得防着。

金氏泫然欲泣地看着丈夫。

她长得虽然清秀,却很容易让人有保护的欲望。林勤业虽然怜惜,咬咬牙还是应了:“听老爷的话,松哥儿读书要紧。你留京照看哥儿姐儿,也代我为老爷尽忠。”

就算他不同意也没辙。金氏再有手段,在绍桢这个一家之主的“老爷”面前还够不上看的。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

绍桢言出必行,果然请了个家贫的曲姓举人回来教松哥儿读书。

林勤业过来道谢。

绍桢进月亮门时,便看见他坐在花厅里喝茶。

她笑着走过去:“林叔用了膳没有?这么晚还过来。”

林勤业站起来拱了拱手,笑道:“早用过了。老爷回来得忒晚,我还说这些下人们不等你一道用膳呢。头先老爷说要给松哥儿请先生教着读书,以为是客气话,没想到今日便将先生领了过来。我已经看过了,松哥儿乐得什么似的。这可叫我怎么感谢!”

绍桢摆手道:“一家人,客气什么。松哥儿这个年纪开蒙,也不算太晚。若不是曲先生家中贫寒,我也请不到这样年轻又好学问的先生。”

林勤业连连点头:“是,是。这我晓得,京里多有这样的坐馆先生,银钱不够,教授富家子弟,一边备考一边攒钱参加科举的。曲先生能被老爷看中,学问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想来没几年就要高中的。”

“希望如此吧。我们也不能盼着人家不中,长长久久在咱们家教书。到时我再物色人选便是。林叔不用担心。”

林勤业颇为尴尬地笑了笑:“那就先麻烦老爷费心了。”目光往她手腕上瞄了一眼。

绍桢仍说不必客气,林勤业提起过几天就去杭州接船的事情,绍桢见他心不在焉,便道:“林叔怎么一直瞧着我的手串?有什么问题么?”

林勤业告了个罪,迟疑道:“我若没记错的话,这是先太太生前戴着的罢?”

绍桢颔首:“林叔眼尖,也好记性,是我娘的遗物。原本都一把火烧了,没想到还有落下的,之前从山东回来收拾东西,在箱底翻出来了。也是个缘法,我想着,就留下来吧。”

林勤业笑道:“我也有十多年没见这手串了。老爷能褪下来让我上个手么?”

绍桢犹豫片刻,将手串褪了下来。

林勤业接过去,放在掌上反复查看了几番,语气不明道:“确实是个好东西,这么久没上人身了,还如此温润细腻。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样这么不凡的。”

绍桢回想着说:“那尼姑好像是叫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