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噎片刻,而后吐出两个字,“流氓。”      “我好心好意解答,还要被你骂,我冤不冤?”   说是这么说,却也没诉冤的意思,他继续道:“至于为什么是禾青因为我舅舅,也因为禾青归属霖城。”      方群玉侧过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半晌,才慢吞吞地“哦”了声。      “老谢介绍他生意伙伴的女儿给我认识,我烦得很,纹了个纹身,跟那姑娘说我有喜欢的人,传了几轮,到老谢耳里,就成了我有女朋友了。也没闹崩那么严重,我俩本来就三天两头地吵。”   “纹身?”她回忆着那个意乱情迷的早上,好像没见到。   他淡声道:“觉得太傻,洗了。”      方群玉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无论多简单的事,到了他那里,就会复杂得引人遐思,妄加揣测。   当年徐白薇事件也是如此。      因为他总是不解释,态度要么模棱两可,要么夹枪带棒。    也许这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却也将她阻挡在外。所以她怀疑,或者说不敢相信,他所谓的感情的真实性。     她宁愿落实这场骗局,她说和他接吻、上床,是图刺激,说她想毁了他,然后彻底推开他。      可他不是也没有挽留她么?      如果,如果……   好了,不能再想如果了。无数种可能性,早在他离开霖城的那天化作了 0。      方群玉的声音瓮瓮的,像是将哭未哭:“谢霁和,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在等你,你知道吗?”      “方群玉。”   他叫她的名字。      她置若罔闻:“你不知道。不,你高高在上久了,你就算知道,你也不会低头。以前是,现在也是。”      “方群玉!”   谢霁和扬高声调,语气有些凶。      方群玉扁扁嘴,可能是感到委屈,不作声了,眼尾一阵发热,蹭了蹭胳膊,想要把电话挂掉。      追究谁进得多,谁退得多,有什么意义?   两个人都要面子,即便到了现在,她仍是为了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把过错推给他。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时间,感情,跨也跨不过的差距。她早该贯彻当初的决心,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不要有任何牵扯。   说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      给自己留几分体面吧。      “告诉我你在哪儿。”   他在下命令,而方群玉最讨厌他这幅口吻。宋知兰使唤她,领导指挥她,为什么连他也要?      “我不想告诉你。”一贯温和如玉,不会拒绝人的方群玉,却硬梆梆地回驳他,“你在首都,手还伸这么长,管我在哪儿。”   “我回来了。”      谢霁和说的是,回来。      他生在霖城,没几年,便被母亲带去其他城市,然后回到霖城,其后又辗转去了魔都,首都,各个国家,城市。   没有哪里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      人终其一生,有几个人明白,自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可他那么笃定地说,他回来了。      这个词的背后,似乎是他的心之归处她很不想自作多情地理解为是自己所在的地方,但终究是心软了。      方群玉给了他地址,然后稀里糊涂地挂了电话。      桌上只剩一堆残羹冷炙,酒喝空了数瓶,玻璃瓶、易拉罐歪七扭八地倒着。有的人去沙发那边开黑,有的还在边聊边喝。      她有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坐在她旁边的成小冉忽地凑近,试探性地戳了戳她,“方群玉?小方老师?”   她莫名:“干吗?”      “看你是不是发酒疯,第一次见你这么说话。”成小冉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奇表情,“是你当老师之后性子变了,还是只在你哥面前这样?”   她大概没听全,否则,岂会还称谢霁和为“你哥”。      说她迟钝,真是没说错。      “没有,我只是头晕,想吐。”方群玉认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