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一点自己?      他脱了外套从背后包裹她,说:“我去把车开来。”      “谢霁和!”   方群玉叫住他,语言功能好似一下子失效了,眼神戚戚,像条快枯涸的河。      谢霁和看懂了,也听懂了,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不到十分钟,谢霁和接她们上车。      车内暖气开到最大,赵雨婷的手还是冰的。   她靠着方群玉抽抽搭搭的,其中有濒临死亡的后怕。      方群玉得知,母女俩吵架的起因是,赵雨婷在网上发表她写的小说,被母亲认为沉迷手机,母亲一味责怪她,她也犟,不愿意说实话。今天母亲一怒之下砸了她的手机,她跑了出来,母亲也没追她。   赵雨婷在河边待了很久,越想越委屈,萌生轻生的念头。河水正处枯水期,水位浅,没将她溺死,她太害怕,又自己爬上了岸。      方群玉又急又心疼,但她必须冷静,让赵雨婷知道反省。      “你以为人生是游戏吗,读个档就能从头再来?你不是喜欢读书、写作么?陀思妥耶夫斯基你看完了吗?茨威格,海明威,伍尔夫呢?鲁迅说‘没有思索和悲哀,就不会有文学’,对于很多作家来说,痛苦是他们创作的养分。但你命都没有了,何谈创作?”   “你才十几岁,你还没有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你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去做你喜欢的事,等你长大了,你也会拥有更多的自由、权利。这一切的前提是,平平安安地活着。”      方群玉抚了抚赵雨婷的头发,声线温柔:“答应老师,以后再也不要这么草率地决定你的生命了,好吗?”      赵雨婷哽咽着,良久,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方群玉把赵雨婷送回家,又和她妈妈聊了很久。   丈夫去世,她把所有期望都放在唯一的女儿身上,她的爱不仅压得赵雨婷喘不上气,自己也被困束在囚笼里。      方群玉深知,一滴水拯救不了干旱的沙漠,但若能让一株枯草获得一线生机,也是值得的。      她从赵家离开,看见谢霁和倚着车头,微微仰头。   雪比回来时下得更大了,漫天飞舞,又纷纷扬扬地坠落。他肩上浮了一层白,底下的车灯打着,皮肤几乎透明,有玉质感。      他的外套还在她身上。      方群玉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不进车里?”   谢霁和移回目光,“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不解:“我知道啊。”   他还说了两遍。      谢霁和抿了下唇,没说什么,拉开副驾门,她坐上去,他弯腰替她系上安全带。      方群玉察觉出他的情绪有点怪,但她嘴巴说干了,不想再开口,只是等他也上车了,扣住他的右手。      “你还牵上瘾了?”   “嗯哼。”      谢霁和被她摆烂的态度气笑了:“那我怎么开车?你想一车两命吗?”      行吧。   方群玉松开,“又欠你一个人情。”      “欠着吧,”他发动车子,语气淡淡,“你欠我的还少吗?”      也是。   他们之间的账哪算得清。      大雪遮挡视线,幸好下得不久,地上还没积雪,谢霁和开得慢,倒还稳当。   不过……      方群玉问:“你不送我回学校吗?”   “你们那破宿舍,热水限时供应,空调也不顶用,回去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不对,“那我住哪儿?”      谢霁和瞟她一眼,不言而喻。      车很快停在「霁色」。   纵是觉得被“绑架”了,方群玉又冷又累的,也懒得逃了。      一前一后下车,谢霁和冷着脸,把手递到她面前。   “又找我要房费?我还是回去吧。”她那点工资,可经不起被他敲诈。      他没好气地拉过她,带着她去后院。      方群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仅是他那个动作的意思,还有他强调初雪的含义,“扑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