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是不想了解的小世界。”      她每周都会布置周记当作业,不限体裁和题材,自由发挥空间大。   但他们那帮小兔崽子要么从网上抄,要么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敷衍她,唯独赵雨婷的作文常常被她拿出来当范文。      没有多么惊艳的辞藻,但她对这个世界,对自己,有着超乎她的年纪的,细致独到的观察。      赵雨婷会喜欢方群玉,大抵也是得到了她的欣赏的缘故。   小孩的心思很单纯,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谁。      “她写过,她喜欢到空旷的地方呼吸草木、溪流的气息,感觉和自然融为一体。”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反感和人相处,想要逃避现实,才希望成为自然界的一部分。      她和她妈妈吵架,她会想去哪儿?      方群玉看向谢霁和:“你知道附近哪里又有山林,又有水流吗?”      谢霁和来过这片地区的水库钓鱼,对水域尚算熟悉。   以赵家为起点,他沿途开过去。他们猜,她不会离家太近,也走不了太远,停在差不多半小时步程的地方,下车打手电筒寻人。      今夜无月,只有远处有零星的灯火。   河边天昏地暗,地形不平,又有许多碎石、枯枝,很不好走。      方群玉忽地想起什么,扭过头。      谢霁和刹车不及,险些撞到她,脚下踉跄,发出一阵混乱的响动。   “干吗突然停下来?”   仔细听,尾音有几分飘忽。      方群玉抿了抿唇线,不吭声,伸手,握住他垂在腿侧的那只。      谢霁和一怔,耷下眼帘。      她的手比他的小太多,掌心柔软,十指纤纤;论力量,也小他太多,腕骨细得仿佛他一反手就能扭断。   偏偏,握他握得那么紧,叫他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      方群玉什么也没解释,就这么牵着他往前走。      谢霁和见状,暗嘲自己:床都上过那么多回了,拉个手而已,大惊小怪的,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   哦不,本来也没正儿八经地谈过。      他大迈一步,和她并肩而行,以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方老师,你是觉得,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黑?”   “都让你不要这么叫我了。”她说,“怕黑就怕黑,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你倒是记仇。”还用他之前的话回敬他。   她笑了下:“彼此彼此。”      两人交握的手,竟成了在茫茫寒夜里,彼此唯一的热量来源。      沿河找了一二十分钟,喊得嗓子又干又涩之际,方群玉感觉脸上一凉。   她仰头,喃喃道:“下雪了。”   谢霁和“嗯”了声:“今年的初雪。”      “不知道赵雨婷情况怎么样。”   “……”      你跟她谈浪漫,她跟你聊学生。      谢霁和说:“她会不会不在这边?”      方群玉极力回忆着,有没有赵雨婷妈妈不知道,但对她意义特殊的地方。   正要放弃,手电一晃,她似乎看到树后一道人影。      她连忙上前,喊着:“赵雨婷!”      赵雨婷见被方群玉发现,想跑,谢霁和腿长脚快的,迅速将她一把截住。      他们这才注意到,她浑身湿透了,嘴巴冻得发紫、颤抖,整张脸毫无血色。      比天气更冷的,是方群玉的心。   她难以想象,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变成这副模样。      方群玉慌慌忙忙把赵雨婷的湿外套扒下来,转而将自己的羽绒服给她披上,不断地摩擦双手,去焐她的脸和手。   “你怎么样,好点吗?”      赵雨婷大概没想到,方群玉第一句不是责怪,而是关心,一下子崩溃了,扑到她怀里,“哇”的一声哭起来。   方群玉搂住她,轻拍她的背,“没事没事,老师在呢。”      谢霁和看到这幅场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