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群玉看不到网络另一端谢霁和的表情,但她很解气。   天知道他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轻重,她腿心到现在还痛着,洗澡时她没好意思仔细看,八成磨红了。      咬在他嘴巴上那口还是算轻的。      说不清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但效果很明显。      来禾青后的这段日子,积攒了太多压力,教学任务、学生管理、微薄的工资……无处可倾诉,因为每个人都困在自己的地狱里,听了你的,兴许会认为你不知足,继而与自己的苦楚作比较。   “你有双休,还有寒暑假,多爽啊。不像我,天天加班。”      毕业后,刚进入教育行业那会儿,方群玉还会和昔日的同学、室友抱怨。渐渐的,大家只顾在波涛汹涌的海面稳住自己的船,无暇顾及别人是否快要倾覆、沉陷。   现在,她甚至失去了清空情绪垃圾的欲望和力气。      没想到通过性排解了一部分。      她得承认,从学生时代起,谢霁和的存在,于她,不全然是坏处。   有个人和你斗,日子便没那么枯燥乏味。      那年,谢良从谢霁和母亲那儿接管他之后,宋知兰担心他不适应新环境,处处体贴,且亲自为他布置房间。   他换上一张对方群玉完全不同的面孔,微笑着说:“谢谢宋阿姨,宋阿姨辛苦了。”      当时的方群玉懵懵懂懂,后来长大了些,才知道他是在拉拢宋知兰。      谢霁和没比她大多少,人倒是精得很。   他似乎看破大人的奇怪之处能对自己的子女打骂,却对别人的孩子客客气气。      两人的梁子是不知不觉结下的。   或许是儿童节,谢良给方群玉买了礼物,却只给谢霁和钱,让他自己买好吃的;抑或者是期末考试,宋知兰夸赞谢霁和成绩优异,却对方群玉的试卷唉声叹气。      他们互不待见。   只不过谢霁和是露在明面上,方群玉暗戳戳地把他视作敌人。      于是,谢良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这个当哥哥的,不要欺负你妹妹。”      但宋知兰认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小孩子之间不懂事的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也许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当着父母的面撕破脸。      偶尔的,方群玉会觉得谢霁和没那么差劲。      他们就读的初中离家不太远,步行不过二三十分钟。   方群玉上初一时,宋知兰带毕业班,谢良又总有应酬、出差,谢霁和被迫承担了陪同她上下学的责任。   转过头,他便告诫她:“离我远点,没事别叫我。”      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就像互不认识,只是恰巧顺路而已。      方群玉经常看到有女生给他送情书,男生和他勾肩搭背。   连发传单的都会格外青睐他一些。      她也看到,剥去受欢迎的那层光鲜亮丽的外皮,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他,背影竟有几分寂寥。      她心想,谢霁和也不过如此。      有一次,方群玉被老师安排做值日,她发消息给谢霁和,让他先回家。   他回了句:知道了。   她自然认为他是答应了。      等打扫完卫生,她和同学一起离开教学楼,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快走到学校门口,同学忽然说了句:“欸,这么晚了,不知道他在等谁。”   方群玉看过去,谢霁和一只脚踩在路边的矮桩上,半弓着身子,手里拿台当时流行的掌上打地鼠机玩,手指按得飞快。   全校有名的帅哥,那么不着四六地站着玩儿童玩具,竟也不显违和。      同学有家长接,方群玉与她告别,慢吞吞地往家的方向走。   打地鼠机的音乐声响在后面,不远不近。      她止步,回头,“一边走路一边玩,你不怕摔吗?”   谢霁和头也不抬,“你走那么慢,摔不着。”      方群玉一噎,又问:“你怎么还等我啊?”   一局结束,他才终于看向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