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欺负她,是她挡我路了。”   方群玉问:“她今天值日擦黑板,讲台那么宽的地方,怎么挡着你了?”   邓承宇理直气壮:“反正就是挡到我了。”      旁边的何兴珠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一言不发。      方群玉叫邓承宇道完歉,放他离开,单独留下何兴珠,拉她走近些,轻声问:“还有其他同学欺负你吗?”   小姑娘安静了一会儿,小幅度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吗?”   “因为我穷。”      “那么你觉得,穷是值得被歧视、瞧不起的东西吗?”   何兴珠犹豫半晌,似乎是在琢磨方群玉希望听到的答案,然后说:“不是。”      方群玉耐心引导着:“所以,这种不合理的行为,你完全可以反驳,可以告诉老师。这不是打小报告,是保障自己的权益,每个人都有这种权利,明白吗?”   “我知道了老师。”      方群玉拍拍她的脑袋,“好了,回教室吧。”      几个老师同用一间大办公室,中午一道去食堂吃饭。   食堂也是新近翻修的,先前的面积太小,只能将饭菜搬到教室,现在能容纳全校师生共同用餐了。不过有的老师怕碰着领导,情愿回家或去外面吃。      每日的菜色颇为丰富,两荤一素加一汤。   原本方群玉的食量不大,或许是耗费精力太多,专心埋头吃饭。      有个老师说起:“方老师,你不愧是教语文的啊,教导学生也格外有文化。”   “还是年轻老师好啊,和学生走得近。”   “对了,方老师,你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吧?”      方群玉加速咀嚼,咽下口中食物,说:“对,考上编之前,我当了一年代课老师。”   才夸完她,又接着说她的不是:“难怪,你对学生的性子太柔了些,之前我路过你们班,吵得要掀掉天花板了。”      方群玉尴尬地笑笑:“是,我得学着凶他们。”      正聊着,甘校长和几个副校长、主任一起过来。   他们都是工作好几年的“老油条”,热络地和领导们寒暄着。      方群玉读书时其实算得上社恐,工作后躲不掉社交,装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实际上,人一多,她便不爱出头表现自己,甚至会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      谢霁和说她“装”,也没错。   某些时候,她的应对技巧显得很稚拙,很容易被击破。所以,身边人对她最多的评价就是“老实”。这个乏善可陈的词,既代表她没有攻击性,也意味着说不出她的性格。      思及此,她突然想起,这些天忙着管理班级,忘了还谢霁和钱。   身份证还抵押在他那儿。      虽不担心他做什么,也一时不急着用,但终归不想欠他的,找时间尽快还了吧。      甘校长忽然点她:“方老师,你最近适应得怎么样?”   方群玉回神:“还可以,在慢慢上手了,谢谢校长关心。”      甘书达拍了拍她的肩:“这一批新老师里,我是最看好你的,好好加油努力。”     方群玉直觉这是一句万能公式,抑或者是把重担交给她的补偿,毕竟甘校长才认识她不久,哪来这么多期许,但心里的压力还是骤然增加,有些强颜欢笑地应了声。      周六上午,方群玉备完课后出门。   镇子就这么点大,没什么店铺,连蜜雪冰城都叫“蜜雪冰语”,她随意逛了一圈,路过一个挑着担子卖鸡仔的小贩。      方群玉原本都走过去了,又倒回来,问:“老板,多少钱一只?”   小贩:“我这是正宗土鸡,二十一只。”      她想了想,说:“我给你五百,这一筐都给我行吗?”   对方估计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笑得合不拢嘴:“行啊,美女,你要是养着好的话,下次再来找我。”      方群玉心说,那肯定没有下次了。她付了钱,抱起篮筐往「霁色」走。      「霁色」的选址并不好,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