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榻边坐下, 青峻的眉眼似一汪深泉,清凌凌地看着云棠姣美的面容。
又?爱又?恨。
爱到想将人妥帖放在心口, 用一捧温热的心头血悉心呵护。
恨到想要一口咬上她的脖颈,将人一口口拆分入腹,谁也不?准觊觎,也不?准她见?人。
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收緊,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磨了磨她的鼻尖, 温热的呼吸在两?人之间萦绕,李蹊垂眸冷眼看着那柔软的唇瓣,嫣红中露了一点缝。
云棠以为狗哥又?爬上床了,它总是半夜来闻闻自己?,确认她的死活。
熟稔地伸手搂住,她将猫往懷里带。
李蹊僵硬地绷着,长眸危险地眯了眯,俯首含咬。
云棠立刻就醒了!
惊吓之下“啪”地一声,巴掌幹净利落。
这熟悉的巴掌让李蹊回忆起了从前,他舔了舔口中的破口,冷笑,“再来。”
“陛下是瘋了嗎?!”
云棠奋力推拒,却怎么也推不?开?这人,于是只能故技重施,趁其不?备抬起膝盖要踢他要緊处。
李蹊像是早就防着她这一脚,眼疾手快地按住,“不?准往这儿踢!”
云棠下边没得逞,恨恨地張口咬在他的下颌上,虎牙尖尖,跟狗哥叼住肉幹不?撒嘴一般。
李蹊由着她咬,手上掐着她纤细的腰肢,揉着她的腿,一点不?肯让步。
她都覺得嘴巴里尝到血腥味了,这人还是不?撒手。
只得鬆了口,转而红着眼睛一眼又?一眼地看他。
李蹊不?怕她动手动脚,就怕她这么委屈巴巴地掉珍珠,心里一软。
“你就只会欺负我。”他将人抱坐起来,搂在胸前。
谁欺负谁啊!
云棠瞪大眼睛,抖着手讽刺他,“陛下倒打一耙的功力见?长。”
“你把我赶走,立刻和贺开?霁打马吊、聊天喝茶,难道不?是在欺负我?”
“贺开?霁年纪与我相仿,也没见?你嫌弃他年纪大。”
云棠按着犹在激烈跳动的额角,“这就是陛下半夜来吓人的理?由嗎?”
“若我不?经吓,一下子过去了,日日安就要真没母亲了。”
李蹊冷笑一声,阴恻恻的声音自她头顶处落下,“那你日日气我,我若一下子气过去了,日日安就要真没爹爹了。”
这话说的,日日安就没有一个靠谱的爹娘了嗎。
云棠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陛下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白日里只是被气狠了,换了个地方批奏折,不?成想他一走就有人来钻空子。
方才他坐在院中磨了半晌的牙,竟看到云棠伤心的模样。
他将人抱紧,声音软软,“我怕你难过的时候,没人哄你。”
云棠有点好哄,还有点内疚。
抬手轻轻摸了摸被咬破的下颌,仰头问他,“陛下疼吗?”
李蹊黑漆漆的眼眸注视着她,似无?底深渊,“没有你赶我走疼。”
啧。
云棠叹了一口气,起身下榻,趿着软缎鞋点了几盏蜡烛,晕黄的暖光瞬间照亮卧房。
她走去木架边,拿起一方布巾打湿后绞幹,又?拿了点外?伤药走回床榻。
李蹊这时候就很乖巧又?柔弱,靠在床头,微微扬起一点下巴,任由她动作。
“陛下是觉得愧疚吧,”云棠入睡前想了许久,想出?来个结论,“我原本可以长在江南,却因为你的私心,卷入到宫廷争斗中。”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眉眼很平静,语气也很和缓,“君子论迹不?论心,陛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