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当天,唤水带着一众侍女、内侍先行一步, 前往大相国寺查看各處、安置休息禪房等。
待用过午膳,太子換上出行的月白色万字穿梅花团圆领袍, 外头罩着一件佛头青素面杭绸玄色鹤氅,脚踩六合靴, 腰间佩着白玉同心佩,打着一把青罗伞去接云棠。
昨晚大雪,路上积攒的厚雪被扫至两侧,空中飘着零碎的雪子,打在青罗伞面上细细簌簌地响。
方才张厉呈上来?一张国师的探查函, 上言国师幼年已不?可考,只查到生于中州,后进京拜入大相国寺素空大师门下,多年修习道法有成, 得陛下青眼, 一朝奉为国师。
他一生无子无女,不?爱金银俗物, 只一心修道。
看起?来?毫无破绽,没有一点把柄可抓,这让太子这种习惯谋算人?心的为政者,很有些不?满。
“殿下,还有一传闻,因尚未求证, 便未落于纸上,“张厉言道,“国师与张沉太医似有故旧,两人?均是中州人?,臣曾派人?下中州,年深日久,只有一老妪言,国师幼时凄苦无依,曾被张家收留过一段时日。”
太子眉峰一挑,之前只知两人?在宫中时,曾受陛下旨意,研究那丹药的解法,不?曾想还有这样一段前程往事。
言语间他已经行到云棠的寝殿,微微抬起?青罗伞,视野中自下而上出现一女子。
她身着海棠色莲花纹曳地长裙、天青宝相对襟窄袖袄,外头披着白狐毛镶边的猞猁鬥篷,面颊白皙、眼眸明亮,正站在廊下,笑着伸手去接飘落的雪子玩。
李蹊看着如斯笑颜,忽然想起?从前一雨日,他下朝回来?,带着满身戾气,一抬伞就看到云棠站在廊下接雨水玩。
那时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停住脚步,眸色沉沉地看了许久,现在不?一样了,举步上前。
在云棠未唤出声前,抬手托住她的下颌,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上一提,俯首垂眸,近乎啃噬般在她唇齿间肆虐。
云棠猛然睁大双眼、睫毛剧烈颤动,双手推拒,却只換来?太子更深的拥吻,双臂如铁铸牢笼,将她整个人?揉进带着龙涎香的素色鹤氅里。
冷熱交织、心跳如雷,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甚至连眼眶里都泛起?水光。
太子却仍要纠缠不?肯罢休,急促而炽熱的喘息响在耳侧,她用力咬了下去,一丝铁锈血腥味在彼此唇齿间弥漫。
太子放开她的唇,抬手抹了下唇角,眼睛因得逞的欲望而格外明亮。
“殿下是疯了吗?!”
云棠怒目而视,捂着嘴巴,退出去好几步,不?让他近身。
李蹊舔了舔被她咬破的唇,丝毫不?以?为忤,反而那微末的刺痛让他更加愉悦。
“弥补点遗憾。”
云棠不?解其意,只觉这人?大抵是有些疯,面对他伸过来?让她牵着的手掌,她颇为谨慎地看了他好几眼。
太子笑着动了动四指,示意她过来?。
“不?逗你了。”
云棠半信半疑地将手放了上去,大手一包,拉着人?、打着伞往外头候着的车架行去。
大相国寺是本朝第一寺,坐落在京城东北角的青尘山上,方圆三十里皆为寺庙所有。
自这代国师起?,寺众白日里除了念经供佛,也做些耕种的体力活,国师称之为劳逸结合、精神与肉身缺一不?可。
寺中香火极盛,善男信女或求财、或求姻緣,太子的车架行到山脚,换做软轿,一路过山门不?停留,直接往正殿而去。
正殿早有宫人?打点停当,无闲杂人?等,只有一身深蓝布袍,手中挂着浑圆珠串的国师,候于殿外。
两人?在国师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