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说如今她已不?是公主,但曾经?到底是有那层关系在过,史笔如铁,太子此生?的清誉不?保啊。

被人磋磨久了,一下子知道了太子竟有如此痛脚,先是幸灾乐祸了一番,而后才思索着怎么讨这废公主的喜欢?

听?闻沈贵妃待其女甚好?,母女情深,如今贵妃去了属地,母女分离,想来废公主心中定然难过。

说不?准思母情切?

若是在这点上下工夫?

徐阁老忍不?住在房中踱起步来,此事事关重大,若能?一举得了废公主喜欢,他致仕回乡就是太子床头耳边风一句话的事,但若是办砸了,他脑袋搬家也是一句话的事。

这事得慎重。

又想起之前陆明曾去过贵妃的寿诞,还与?沈家那纨绔起了龃龉,听?说那是贵妃给废公主办的相看?宴,如此这般来看?,陆明说不?准与?废公主相识。

他心中落定,陆明此人不?好?酒色,需得想个别的办法打?探一二?。

远在东宫的云棠,并不?知自己成了徐阁老心头的香饽饽,她甚至不?知道有徐阁老这么一个人。

这些?日子,她一心扑在殿下的伤势上,被云棠全心全意围着的太子殿下,如鱼得水、如沐春风。

自他有记忆起,从未过过如此舒心日子。

他不?禁想起那晚沈栩华问的那句:难道不?渴望云棠真心的爱慕吗?不?是懵懂之间的勉强,而是她发自本心想要与?殿下携手一生?。

如今的云棠难道不?算发自本心吗?

李蹊认为,算。

即便有朝一日,云棠若找回失去的记忆,依她刚烈的个性,说不?准要对他刀刃相向,但彼时的恨与?此刻的爱并不?冲突。

他需要做的,是让她永远遗忘下去。

待到七老八十、鸡皮鹤发的年纪,就算云棠醒来要一刀捅死他,这一生?也已过去,他没有遗憾。

那丹藥是国师所出?,虽一直传言没有解藥,但喚水师承张沉的医术,能?解一半毒性,他不?信国师真的没有解药。

前朝皇妃因此丹药而死,是因为先帝要立父皇为帝,子幼母强于国祚有损,是故要殺母留子,而并非此丹药之故。

思到此处,抬头恰好?看?到云棠穿着一身品月色缎平银绣八团宝相纹大氅,怀里抱着一大捧凌霜而开的红梅跑了进来。

她跺了跺脚,抖落一身的风雪,喚水取下她的大氅,转身又去拿花瓶。

“殿下,昨夜刚开的红梅,我剪了几支还带着花骨朵的,放在殿内能?开很久。”

云棠一边说一边往太子的方向走。

梅香浮动,清幽之处远胜其他熏香,他取过一支闻了闻,便让唤水拿去修剪、插瓶。

温暖的双手揉着她冻红了的手,“听?闻国师在大相国寺开坛讲经?,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自从数月前遭遇刺殺后,云棠就不?大愿意出?门了,连东宫的宫门都没出?过,骤然听?他提说要出?去,心中犹豫。

唤水站在窗边修剪梅枝,听?闻国师名?号,手下剪子不?甚剪到皮肉,一阵刺痛血珠子冒了出?来。

“放心,大相国寺有重兵把守,当日的那波逆贼也已经?伏法。”

太子捂热了她的手,又递过去一盏热牛乳,那牛乳中又放着几颗他方才剥的松子和杏仁,吃起来便不?单调。

“那波逆贼受谁指使?为什么要刺杀你?”

朝堂之事,李蹊不?欲多言,谁是幕后主使,他心中明了,大理?寺能?查到的,不?过皮毛而已。

郑更将那份证供呈上去,挨了陛下几句训斥,又打?了二?十板子。

这事如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