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我都不喜欢了。在我这里,都过去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很清晰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蹙起的眉心被他迅速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锋利的冷静。
他薄唇抿住,俯视她,说得很慢:
“在我这里过不去。”
他甚至上前一步,再度把阿茗逼上墙角:
“你告诉我,怎么过去?”他嗓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吃不下饭?为什么睡不着觉?为什么身体变那么差?”
南嘉就那样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和初见时一样。好像穿过时光,问她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回到过去,回到小饭馆每一天平凡的下午。
阿茗无言以对。
她尽最大的力保持声线平和:“别幼稚了……我现在很好,你也很好。”她声音甚至变得几分哀求,“就让过去一直是过去,好不好……”
“不好。”他没等她说完,就给了答案。“你要用什么证明,你过得很好?你……”他咽下了后半句话。
你要用什么证明,我也过得很好。
上次他被她骗了。如果他再走近一点,再看的仔细几分,他会像今天一样更早一点发现,她在向所有人撒谎。
他终于明晃晃昭告天下,这次,他不可能让她如意,他们之间必须有个明确的答案。
他眼神坦荡无比,而阿茗溃不成军。她从他臂弯里嗖得矮身钻过,急急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如果警察不来,我就先走了。”
她指尖刚搭上门把手,听见他在身后清晰叫她名字的声音:
“唐茗初。”
阿茗脚步停住,南嘉没有上前,他就在原地,注视她的背影,缓缓开口:
“达吉的伤好了,央金和桑巴,生了个女儿。”
熟悉的名字蹦出来,阿茗指尖蓦然收缩,紧扣住门把手。
他看着她僵直的身形,眼神寂然,继续道:
“旺姆立了二等功,今年秋天升警衔。白玛开了自己的虫草公司,他们家的债,都还完了。董老板的店去年转手,他要回家养老。琼布又回拉萨了,大家……”
阿茗猛地拉开门把手,夺门而出,带起一阵风。
“大家都很想你……”落跑的脚步声里,南嘉声音越来越轻,只有自己听到后面这几个字。
唐茗初抱着电脑冲出走廊,她胸膛起伏着,一步也不敢停。
她知道她害怕听到什么。
怕听到他将一个个人数到最后,是他自己。
南嘉呢,南嘉怎么样了。
南嘉是否伤心,是否难过,伤口痛还是不痛。
她不敢听。
迂回游戏结束了,再继续下去,她必须要面对过往。但她不敢面对,自己是捅他刀子的人。
阿茗回到房间就开始没头没脑地收拾行李,她要逃走,一定要。
她自以为演技很好,其实再纠缠两次,她破烂的内里就会被南嘉看的一清二楚。她害怕他会发现,她和倾雍他喜欢的那个少女一点都不一样。
好像上天都在帮她,NGO 的负责人姚姚回麦宗了,她打来电话,随时欢迎阿茗和王柏到来。
这条消息像救命稻草,阿茗拥有了光明正大地逃走的理由。
小镇每天只有两趟班车,从麦宗来,拉满客再回麦宗,阿茗买到最快回去的车票在明天中午十二点。
但直到她订好车票,才崩溃发现自己的边防证丢了。进出麦宗都要边防证,这意味她必须补办才能回去。
为了不浪费票钱,她和王柏商量好,他先行回麦宗,等她补办完成,再搭傍晚的车独自返回。
阿茗一晚上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