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不是可乐,是战利品,姐姐要他小心肠胃,少年知道姐姐心肠软,哭诉自己流汗流到快脱水,好歹喝几口,肠胃没死,他快热死了。

说完溜进厨房喝,万一老妈回来,厨房窗户往下一瞥,够他及时毁尸灭迹。

离开方家时太阳西沉。

金灿灿的余晖透过外置电梯,折射在对面楼体,阳光顿时成为水波,波光粼粼,流泻而下。

听见高处传来的呼唤,张弛回头。

老阿婆站在窗户防护栏里,向下不断摆手,说的还是西语,像是老祖母依依不舍送孙儿离家,张弛走到方便对方看见的位置,和她道别。

袁宵仰着脸,望向护栏里笑容灿烂的老人。

不排除重名的可能性,可算算年份,那个时代懂英文懂西语,无疑是地地道道的知识分子。

张弛快利用你的美貌(bushi)让奶奶敞开心扉

我好想知道这里边的事情!

49/老神童

一周后,袁宵接到女导演电话。

她开车赶往,那是晚上七点钟,进到小区,再次看见竖立在楼体的外置电梯,她站先前张弛和阿婆道别的位置,望着亮灯后暖融融的四方窗户,出了会儿神。

这回她没见到方仪姐弟。

客厅坐着的是方仪的一双父母,中年女导演随口给袁宵编造了个助手的身份,介绍一嘴,立马继续同方父交谈,希望他能把这些稿子原件交给她,她不白拿,愿意支付应该支付的费用,当作给老人家的稿酬。

说罢,拍拍沙发角落摞起的纸张。

方父长方脸,戴金丝眼镜,和妻子一左一右,将拿茶缸喝茶的老神童夹在当中,夫妻俩对视几眼,妻子开口,语气试探又小心。

“能给多少钱?”

“这样吧,我先转一万给你。”女导演说,“我得把这些稿子拿回去,叫推广部专门搞创作的同事看看,如果能用,后面再细谈费用,你们放心,只会多不会少。”

夫妻俩又是对视几眼。

女导演十指交握,从说话语速到具体表情,是精力旺盛,日常工作中当惯领导的人才有模样,有兴趣的同时,一点不愁夫妻俩不答应。

沙发位置有限,袁宵坐在纸张堆旁边。

扫过几行,发现纸面全英书写的是第一人称,行文类似自传体小说,故事中的“我”是个 1955 年出生在一个明显胡诌的蕞尔小国的小女孩,这个国度在天之涯,海之角。

头几张是散页,后面则是手工装订成册,有皮有面的稿件。

封面是画上去的,暗淡旧笔迹下有几段新墨痕,标记几几年至几几年,在厦门,在云南,书写细腻,但都是英文。

女导演和夫妻俩就价格展开讨论。

由于不会英语,妻子像平时那样,把要说的话输入翻译软件,翻译软件发言,问老神童同不同意人家把你写的东西带走。

老神童说她要上厕所。

一下子站起来。

“走去哪,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嘛。”

方父立马说:“上卫生间,你陪着去。”

妻子原本要起来,女导演突然以退为进,上海那边下周还有工作,如果不愿意的话,尊重老人家,不再打扰。妻子立马坐回去,还是接着打扰吧,一万就一万。

见状,袁宵追上去,陪老人家上卫生间。

正值柚子上市的时节,方家厕所洗手台上摆着半个柚子脑壳当作空气清新剂,大概有段时间了,柚子脑壳边缘干枯发黄,皱巴巴收卷。

中式厕所,英式发音。

袁宵被动成为小女佣,被迫改名叫玛丽,蹲坐在马桶上的靳木兰,仍是英国庄园女主人的口吻,声调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