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挂个月亮意思意思也不,一望无垠地黑,袁宵帮她把帽子带好,围巾围牢,张弛负责把野餐垫的角压好。
吹了一会儿海风,冯玉如忽然说起林校长。
人的头发如果给火烧到会瞬间打卷,看着还剩挺多的,用手一抹,抹掉卷起的灰屑,真相暴露,头发往往只剩一丛矮矮的茬。
拎两个暖水瓶,冯玉如尽可能跑快,林校长的头发还是给烧成矮茬,变成癞痢和尚。
等到人群散去,冯玉如才知道,和她跑得一样快的还有林校长的小女儿以及小女婿,两个人一起跑回来的,最终剩女方一个,抱着爸爸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林校长小女儿和她同岁,后来告诉玉如,丈夫是跑近了,看清岳父的情况才掉头的,一个扭身,仿佛听见谁喊他向右转,两只脚掌立刻执行命令,犹豫半秒都没有。
“无心肝。”
家人有难,他跑了,心肝在哪里?
冯玉如年轻气盛。
在这之前,男人是岛上公认的好女婿,把岳父当生父孝敬。事情发生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听说跑到外省去了,写信来要离婚,女方同意。
林校长小女儿不讲话,笑笑当作回应,继续给冯玉如指方向,打落树上的芒果,满满一盆搪瓷盆,全是半黄半青的芒果,两人坐在石阶上吃芒果。
闽南语的芒果听起来像“酸呀”,头个吃芒果的闽南人吃的八成是半生的,进嘴又涩又酸,才把芒果叫“酸呀”。
林校长女儿尽挑半生的吃。
吃完两个才说:“我不恨他。对我爸爸好的人是他,那天跑走的那个也是他,……都是他。”
林校长女儿的话,犹如一番天启,骇了冯玉如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