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手机听你的声音和亲耳听的不一样,可是我见不到你,只能不停不停地听……”

他的气息温热喷洒在她的皮肤上,袁宵感觉心脏在微妙收缩。

那股清凉的新氧,冬天闻起来有股雪气,远比泡沫逼真,泠冽,清新。从他的脖颈处生发,细皮嫩肉,让人忍不住想探究,再往下,严丝合缝贴紧皮肤的衣领下面,这股好闻的雪气会不会更重?

张弛的行李寄放在美虾姨店里。

去买烤串的店在哪里,也是美虾姨指的路。

回家前,锦华硬是打包一袋肉粽塞过来,说:“下午刚包的,你们两个带回去做宵夜正正好,小驰这身打扮真精神啊,好看,特别好看。”

美虾说:“主要是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肉粽特意套上两层塑料袋,防止透油,张弛在脱大衣,袁宵先一步把粽子接到手里,发现身边那个耳尖给夫妻俩夸到泛红,满脸不好意思。

走回家吹了凉风,原本没那么红,进门听见冯朵的尖嚎,噌地又红起来。

沙茶烤串暂时放到一旁,先来审问他,你怎么在这里?那你刚才尾随我阿姐了?等等,今晚你睡哪边?

领事馆询问休学经历,审核资料都没这么严。

张弛逐个回答。

至于睡在哪里,他会在附近找个酒店。

为了稳定局势,袁宵坐到中间,发现左手边朵朵的眼睛斜张弛快斜出病理性,说话倒是不妨碍,继续昨天手机上的话题。说汪洋怎么在老师那里扑空,做太子爷的伴读,给太子爷当牛马,老师十分擅长资源回收再利用,给他来了一手过河拆桥,汪洋那个大傻子白忙一场,保研无望,瞒到现在才肯说。

张弛拧瓶盖的手停住。

他没有多话。

冯朵继续往下说,汪洋挺逗的,每天拿隔壁小区老年人健身器材锻炼,绕城跑,跑到浑身汗透走路滴水才回去冲澡,接着出摊。

她说的逗,其实是佩服。

天塌地陷,该干的活,照干。

袁宵听得出来,这件事使汪洋在朵朵心中一下子拔高好几丈,之所以提汪洋,还有别的目的。

她了解妹妹。

说别人的事,可以迟一些说阿嬷的事,也就可以避开去谈那个老男人。

袁宵察觉出来,没有强迫她。

也许吃着吃着,咀嚼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内心的愤怒,朵朵主动挑起话题,想再过一过流程,她拿出要上场的心态,打算温习战术战略,积极和阿姐打好配合。

等到元旦阿嬷生日过后,第二天就是她们的行动日。

袁宵的计划中,告白现场只有她们祖孙三个,不存在其他人,最大程度减少干扰因素,方便她观察阿嬷的任何反应。

要从视频开始,泉州祭祖那条视频。

张弛修复过,定格之后可以清楚看到老男人的脸。

再拿他的履历出来,这方面袁宵准备充足。

几几年上的大学,几几年留美,几几年回台湾教书,包括郑的新家庭,所有资料都是夯实的。袁宵拿油画跟老崔以物易物,用比较原始的商业形式交换来的。

那条私信给不给阿嬷看?

阿嬷如果要跟他见面,要跟他通电话呢?

阿嬷哭了怎么办?

不哭又该怎么办?

冯玉如对于亲孙女冯朵来说,忽然变成一个硕大的谜团。

116/老照片

感觉运动员心态严重失灵。

冯朵不是没有打过关键性的比赛,不是没有接受过排除执念的心理训练,对上阿嬷,失灵了,好比胸口揣一只青蛙,你不动,奈何青蛙活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