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先成年了。

他笑笑,没回答,拧紧水龙头,弯腰把橡皮管子捡起来,没有灰,还是逐段拍了拍,再对准出水口,插上,又把那盆油臭的被单挪回原位。

一盆泡烂的被单也比他高贵。

比他值得爱护。

“不要跟你妈妈说,行吗?”

湿着半边脸,大刀螂边刮下颌的水,边说。

用水太过节省,血并没有冲干净,抹到手上是淡粉色。现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不知道是难为情还是给血染的,两颊泛红。

冯忍涛还是成熟的大人口气,心里的不尊敬导致他没有任何障碍,对大刀螂施压。

“你先说为什么打你,不然我去告诉妈妈。”

他用的是别跟我讨价还价,你不配的口气。

男孩比谁都希望冯玉如是他妈妈,而不是姑妈,面前的男人实在太窝囊了,叫人生气,多少个他认为不堪忍受的瞬间,这个男人都忍得好好的。

天天准时来砖楼报道,礼貌地麻烦人家,给他恢复待遇。

那些人对大刀螂一点不客气,好几次,冯忍涛来喊他回去吃饭,看见以八岁孩子那豆腐脑状,还未彻底成型的自尊来判断也受不了的,浑身难受的情景。还不及学会羞辱的写法,已经知道羞辱是什么。

这种人,竟然是他爸爸。

小小男子汉的尊严一道被羞辱了。

啊为什么会这样啊?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