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侍女官带着?宫人进来布膳,明显能看出松了口气第三日按照旧例,储君应该陪伴储妃回门,如果景昭再不叫人,再过几个时辰,她就?得?硬着?头皮去敲门了。
吃完这顿很难说算不算早膳的饭,景昭再也睡不着?了,她披了衣服,坐在庭院里那个新近才修好的秋千上,轻轻摇晃着?。
如兰香气从身后传来,景昭知道那是裴令之。
她偏过半个身子,转身抱住裴令之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
近乎疯狂的亲密之后,疲惫和困倦一同涌上来,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倦意过后的平静。
她的心情?忽然慢慢平静下来。
将?明未明的夜色里,有清风吹过庭中?,送来淡淡香气,很难分清那是风里夹杂的花香,还是裴令之衣角襟带间浸润的幽香。
裴令之似乎说了句什?么,景昭没听清,但此时此刻,气氛正好,她的心情?也稍稍转好,再问?一句你说什?么似乎有些破坏气氛。
于是景昭胡乱点?点?头,然后继续趴在裴令之怀里不动?。
裴令之笑出了声。
景昭抬起头:“?”
“殿下。”裴令之蹲下来,和她平视,“说实话,你是不是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景昭神情?丝毫没有破绽:“嗯?”
裴令之说:“我问?你我想荡秋千,能不能换我坐一会。”
景昭有片刻尴尬,但她就?是有这种干什?么都理直气壮的本事:“哦,我想多抱一抱你。”
刹那间裴令之朱唇微张,原本到了嘴边的话顿住,半晌才摇摇头,半是忧愁半是叹息道:“殿下,你这张嘴,算是饶不了我了。”
然后他无奈地?笑了:“其实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个。”
“殿下。”裴令之轻声问?,“要不要我吹笛子给你听?”
寝殿外的某处阴影里,苏惠竖起耳朵,张望几眼,然后伸出手,揪住了小?梁内官的衣服。
小?梁内官一回头:“?”
身为梁内官的干儿子之一,小?梁内官还年轻,没有像干爹一样胖成一颗雪白的馒头,回过头疑惑地?看着?苏惠:“大人有何见教?”
苏惠小?声说:“再等等吧,殿下心情?正好,这会说些死人啊尸体啊,会坏了殿下的心情?。”
“好吧。”小?梁内官很听话地?收回腿,捡了块石阶坐下,“干爹的意思是,反正圣上已?经知道了,捡个合适的时机通报给太女殿下,那什?么时候比较合适啊?”
苏惠假装随口道:“你要是信得?过,我让属下留意着?,也就?这两天的功夫,瞅到机会他就?给你传话了。”
小?梁内官有些犹豫,转念一想面前这位统领是圣上与太女面前的红人,和自己素无矛盾,不至于在这种地?方下绊子,于是高?高?兴兴点?头:“多谢大人。”
苏惠喜气洋洋地?朝他摆了摆手,目送着?小?梁内官离去的身影,心想什?么时候看不顺眼的人来递帖子请见了,就?赶紧命人先把小?梁内官叫过来。
他美滋滋地?坐到阶边,也不要属下递来的垫子,侧耳听着?宫墙内悠扬的笛声,轻轻打着?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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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的地?点?,依旧定?在望仙别馆。
杨桢夫妇、裴氏来人,全都早早等在了别馆。
以景昭的性格,连入宫朝拜皇帝都敢拖到晚上,更不会在乎裴氏族人的感受,不过算他们运气好,今日景昭起的够早,没让他们等到日上三竿。
仪仗浩浩荡荡,东宫卫率提前开路,清水净街,道路两旁百姓们摩肩接踵,踮着?脚尖凑热闹。
还未到望仙别馆,已?经有人飞马前去通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