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父的书和笔记是步枪，那天妈妈的青铜币就是机关枪啊！

30 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你又不是他女婿

陕南小区的车太难停，唐执徐心一横，直接把车拦在楼道口，飞奔上楼跑了四五趟才把书和本子都搬完。秦允杰还想和唐执徐寒暄几句，秦天急得不行，放下手刹，催唐执徐赶紧上车，眼见已经有车在嘀她了。唐执徐只得把头探出窗外跟秦允杰道别。秦天不理会他，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唐执徐这才把头伸回来。

“你说你爸难得跟我说几句话，你火急火燎的，我都没跟他好好道别，特别不礼貌。”

“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你又不是他女婿。” 秦天已经开出了小区。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唐执徐居然没回怼她。

她在红灯的间隙瞟了他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陌生，竟然也有点淡淡的，冷清的味道。这会儿是流行闷骚内敛不说话吗，都跟童仲元似的。这才来了一个已经让她头疼，又来了一个。主打一个我的心思你来猜。

唐执徐帮她把几捆书都搬进了家。她家地方小，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放。看来周六日是个大工程。

她跟唐执徐说：“要不，周末你帮我跑一趟中介吧？我这里一大堆的东西要理。”

“行啊，”唐执徐说，“租房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留我的电话，也不用打到你这儿了。等你爸搬走，你把钥匙给我，签约的时候去一下就行了。”

“我现在就给你。”秦天把自己手里的那把钥匙给了唐执徐。

一个忙乱、充实、有条不紊的周末正在等着她。但是世事便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周六上午明渊行打电话给她。

他不是来布置任务的，他只是太激动，想第一时间告诉她。

“发现霸陵了。不在凤凰嘴，而是江村大墓。你爸电话怎么打不通了。我刚知道这个消息，就给他打电话了。老秦啊，当年还在我组里的时候就说过，他怀疑江村大墓才是真的霸陵。要是你爸当年没离开上博，霸陵可能提前十年就发现了。”

汉文帝刘恒，西汉第三位皇帝，开创了盛世“文景之治”。史载，汉文帝死后葬霸陵，不起坟冢。两千年来，霸陵在地面了无痕迹，其位置始终成迷。

自元代以来，古人一直将凤凰嘴当霸陵祭拜。清朝乾隆年前，更有陕西巡抚在凤凰嘴为汉文帝霸陵立碑。以至世人皆以为凤凰嘴即霸陵。

挂了电话，秦天再也无心整理。明渊行说秦允杰在 20 年前就猜测江村大墓才是霸陵。他是凭什么猜测的？是物件吗？从江村古墓中被盗的陶俑中猜测？她一直觉得秦允杰不了解她，而她又何尝了解过他。

她拿起他的工作日记翻阅，几十本工作日记密密麻麻都是他当年经过的地方，购买的文物。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他的足迹走过平原与沙漠，高山与峡谷。仅仅一本工作日记里，他去了六次江村古墓。

8 月 20 日 江村大墓 发现陶俑碎片，疑似盗墓

12 月 14 日 江村大墓 再度发现陶俑碎片，色黑，如熏过。

5 月 10 日 江村大墓 老余称有陶俑交易 来路不明

9 月 4 日 美国拍卖黑陶俑，与江村大墓陶俑碎片相似

……

她读到深夜，第二天她告诉明渊行，她想去一趟霸陵。明渊行同意了。每一个文博人都会想在第一时间见证这个千年帝王陵墓，何况她是秦允杰的女儿。出发前，她拜托唐执徐，要是下周三前她来不及回来，就麻烦他送一下秦允杰，租房的事也交给他了。她带着秦允杰的两本工作日志和通讯录，以及那枚青铜币去了机场。

在飞机上她仍读着秦允杰的工作日记。大多数时候，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