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去的时候,让断了的树枝剐了一下。”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刘羽唯的瞳孔还是猛地收缩。许是白纱布在正午的光线下过于刺眼,她慢慢将卷起的衣袖拉回原处。
“那个灯光师怎么样了?也和你们一起回来了吗?”
靳朗惊诧于她的敏感,明明想要避开谈论当时的慌乱与惨状,可大脑却不受控制地闪回记忆中的碎片泥浆里混着鲜血、担架上毫无血色苍白的脸,急救车刺耳的鸣笛声仿佛仍在耳边,混合着雨水敲打铁皮车顶。
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拳头,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虬结跳动,像在与某种沉重的东西无声角力。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的嘴唇才艰难地翕动,“他没能回来。”
“泥石流冲垮了去镇上唯一的公路…人送到医院的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
靳朗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目睹了一个鲜活生命的消逝,在那种冲击和恐惧下,肉体上的疼痛真的就像挠痒痒。”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砸在靳朗的手背,却烫得人心口抽搐起细碎水花。
刘羽唯的指甲几乎要隔着衣服嵌入他的皮肉,却固执地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靳朗用另一只手别开她垂落的发丝,才发现她的下唇被咬出一排泛白的齿痕,睫毛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
“别哭,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