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新不耐烦地冲程媛摆手，示意她赶紧走，说：

“你快走吧。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你用不着这么啰里吧嗦。”

程媛一离开小诊所，陈永新就拿着手机，给杨文耀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陈永新还没开口，杨文耀就急切地说：

“老陈，你能来我这一趟吗？我手上有一盘张乐的磁带，这事儿说来话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这盘磁带里有一段录音，我觉得跟裴丽丽的案子有关，而且可能是很关键的一条证据。你赶紧来找我，我把磁带给你，你一听就能明白。”

陈永新听完，觉得这事绝对不一般，压低声音说：

“行，我知道了。老杨，你就搁理疗馆等着我，哪都别去，我这就过去找你。”

陈永新挂断电话，看了看正坐在一边刷手机的女医生，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张乐，磁带，裴丽丽的案子？陈永新虽然还不知道，张乐从哪搞到了一盘磁带，但他有种预感，这可能会对调查裴丽丽的案子，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甚至改变过去二十年的一些调查结论。

陈永新想到这里，拔下手背上的针管，几步冲到门口，推门跑出了诊所。女医生一扭头，正看见陈永新跑了出去，赶紧就去追他。陈永新的那辆捷达停在离诊所不远处，小区的一个自行车棚边上，他跑到捷达旁边，开门上车，拿车钥匙迅速把车打火。女医生站在诊所门口，眼看着捷达向小区外开去，气得直跺脚，喊道：

“哎，陈警官，你咋不打完滴流就跑了呢？回来，快回来。真是的，这是啥人啊。”

陈永新开着车，往杨文耀的理疗馆赶去，他感觉这么一折腾，状态反而好多了，后背出了一层热汗，但身上还是很乏力，方向盘都有些握不稳。顾不上那么多了，必须尽快见到杨文耀，陈永新心里着急，一直猛踩油门，闯了两个红灯，很快就赶到了理疗馆。

此时，葛鹏坐在桑塔纳里，透过车窗，看到陈永新站在理疗馆门前，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连敲了几下门。杨文耀从理疗馆里出来，一见到陈永新，就赶紧把他拉进理疗馆，又从里面把门反锁上了。

葛鹏想了一下，拿着手机，给岳勇编辑了一条微信。

葛鹏：陈永新来找杨文耀了，指定是为了那东西来的，要不杨文耀刚才不至于锁门。

理疗馆里，杨文耀把陈永新领到厨房的灶台前，按下收音机的播放键。

收音机里的磁带转动着，传出一段歌声：

“留一半清醒 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杨文耀按下快进键，往前倒带，这时候，陈永新的手机响了，杨文辉打来了电话。陈永新看了一眼手机，立即按断了电话，仔细听着收音机播放的内容。磁带快速转动，短暂的停顿后，又播放起了那段录音。

陈永新听出来了，开头是岳勇和张恩富的对话，然后又出现了裴丽丽的声音：

“张哥，你进了我的店里，藏在床底下。我真要是撕破脸报警，你也会有麻烦。”

张恩富冷笑了一声：“我操，吹牛逼，我他妈的是吓大的吗？有能耐你们就报警，我看你们敢不敢.......”

接下来，张恩富话还没说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是一阵打斗的声音。打斗声中夹杂着岳勇和张恩富的叫骂，裴丽丽的哭喊，以及剧烈的响动。再接下来，张恩富的声音渐渐消失，短暂的安静后，岳勇和裴丽丽喘息着，展开了一场对话。

裴丽丽哭着说：“我拿锤子砸张恩富，就是想吓唬他一下。他都被砸懵了，你为啥又砸了他两下？岳勇，你到底咋想的，我都尽力阻拦你了，你为啥非要用床单勒死他？这下完了，咱俩摊上事了。”

岳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