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碬刀…磨剪刀….”上海话磨刀手艺人的叫卖方式以及公交售票员用木板敲打车身扯着嗓子喊:“41 路公交车!上车请买票,月票请出示!”
“我有重大案情必须向您汇报。除了您,我信不过任何人。”对方匆匆抛下一句,“明天下午一点,龙华老巷口,两个石狮子那儿。我会穿件蓝色外套,一直等到您来。”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只剩忙音。
吴耀年瞥了眼桌角的日历,今天是 1998 年 5 月 26 日。
5 月 27 日,正值大案汇报的关键节点。吴耀年被上级领导的会议耽搁了,抬腕看表已过下午一点,他抓起外套便匆匆往龙华老街巷口赶。
正值庙会,老街行人熙攘却不见穿蓝色外套的男人。
吴耀年先是来回踱步,继而蹲在墙角默默抽烟,最后索性在对面的汤圆店点了碗宁波芝麻汤圆,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巷口。
等到下午三点半,腰间的 BB 机急促响起队里呼叫的消息。那个神秘的接头人,终究没有出现。
起初吴耀年并未在意,但之后接连发生的怪事却令他不断起疑。他等了几天,始终没收到电话里提到的那封挂号信。
带着疑惑,他去了趟邮局。
邮递员的话让他心生诧异,他说:“寄到警局的挂号信,基本当天都投递了。特别是刑侦队的,我每次都打十二分精神,私下还额外做一份记录。”
他努力回忆着,“我记得那封信,牛皮纸信封特别厚实。”邮递员翻出自己的工作笔记,手指滑到中间一页,“5 月 25 日您当时不在,是张新民副队长签收的。寄件人是…”他手指停在横格线末端,抬眼看了看吴耀年,“寄件人是窦建国。”
这个名字当时并未引起吴耀年过多关注,他的生活圈里好像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直到半个月后,辖区内接连报上数起恶性强奸案,队里分析可能是惯犯再犯。调阅历史强奸案卷宗排查时,一份窦建国失踪案与其中一起朱佩林强奸案并案的记录跳了出来。
窦这个姓氏在生活中并不常见,吴耀年总觉得耳熟。
再次路过邮局汇款,遇见那位邮递员,他关切地问:“吴队,之前窦建国那封挂号信,找着了没?”
吴耀年这才恍然大悟,他立刻去找张新民询问。
张新民却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那信可能随手签了就放哪儿了,一时想不起。”甚至反问起吴耀年,“怎么,那寄信人你认识?”
当被问及信封颜色时,张新民更是直接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斩钉截铁地说:“是白色的。”
既然是随手一签,又怎会清晰地记得信封颜色?这一系列反常之举,让吴耀年的疑心陡增。
他凭着当时记忆,沿着 41 路公交线途经的所有站点一路走访。最终在“碬刀磨剪刀”的吆喝声处停下,锁定了旁边小卖部那部公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