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突然出现,证明脑子和警觉心倒是没什么问题。
怪不得当年武林要他的命得费那么大力气,还真挺难杀的。
陆离光毫无诚意地笑了两声,指了指房梁上吊着的白布团:“行了,这位独行江湖的夏道长,你从我这打听的也够多了。你都知道些什么,还是快快老实交代了罢!”
夏堇沉默片刻,开口时却答非所问:“本主游行的时候,是你……拉开了我吗?”
“不然还能是谁?”
从惊马蹄下把她一把扯开,整个过程快到让周围的茶博士全无察觉,也的确只有这样的高手才做得到。陆离光有些不耐烦地摆手道:“你把我从洞里挖出来,这算还你一次,咱们两不相欠了行不行?你能快点直入正题吗?”
“我不是在和你攀交情,”少女平静地说,“那一天发生的事,就是我会找到你的理由。”
借着烛光,她蘸着水,在桌面上缓慢地写下了一行字。
金随水,入山怀,地脉动,石心开。
“这一切……要追溯到,我师父临死前,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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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那年,夏堇被师父从一个偏僻的镇子上捡了回来。
小时候,她也许也有过一个平凡的、完整的家,只是关于童年的记忆都已经非常模糊,她连父母的的面目都不大记得了。
那一年的冬天,一场大疫随着冰雪突兀而至,几乎将小镇变成了一座死城。父母相继病逝,而遇到师父的时候,她也已经被疫病感染,性命垂危。
没有郎中会再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浪费时间,而师父把她从死亡线上抢了回来。雪融化之后的初春时节,她在深山中的宫观里醒来,现在的所有记忆,差不多都从那个时候开始。
据说,她小时候看着一直不如别的孩子精神,不过后来养得精细,又被强按着学了很多年的武,十来岁时,她在健康上就与常人没什么分别了。
那个濒死的冬日,已经与童年一起被她完全抛到了脑后。直到两年前,师父临死前,紧紧握着她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留下了一段难解的话语
“他说……”少女的视线越过烛光,仿佛在望向不知何处的远方。“当年,我的命虽然抢了回来,但是伤及根本,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重新开始发病。”
这样似是而非的话语,像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利剑。不过那时她还面临着更大的冲击,生死就在眼前,一个不知哪年哪月才会追上来的疫病,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