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那庄大娘子怕是对自己也有好感在的,可惜已是为人妇好几年,年岁也大了自己许多林梅阳想到此处,眼看回廊拐角处青灰雾气中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小娘子提了提身上沾满泥浆的青色裙角,小心下了台阶。
“崔娘子。”林梅阳赶紧起身朝她行礼:“可是我生火取暖惊扰了娘子休息?”
“无妨。”崔知越对他笑笑,在火堆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从裙角下露出一双脏得看不出鞋面的缎鞋,那鞋面原本是绣着金线缠枝牡丹,此刻却变成了黑线。
林梅阳看火光笼罩她那张清丽的脸,一时之间竟出了神。崔知越一抬手,靠近火堆取暖:“林郎君老家还有几人?”
“林某还不曾婚配,老家只有一位老母。”林梅阳急忙道。
“不曾婚配?”崔知越歪过头:“那也很快,待圣人下谕授官,这洛阳城中提亲的媒婆就会踏破驿站门槛。”
林梅阳脸一红:“崔娘子可别笑我,林某这些年埋头苦读,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一展抱负,成就一番事业。对儿女之事恐怕一窍不通,婚事还需靠家中老母来做主,为林某讨得一门两情相悦的娘子才好。”说罢他又偷偷抬起眼来看着崔知越。
哪知这小娘子却仿佛丝毫不觉一般,拍拍手站起来道:“前几日你也教我认得不少野菜,今日我约好和魏郎一起挖野菜,林郎来吧,再叫上庄二娘子一起,也好过在屋子里淋雨消磨时间。”
此时李玉却突然推门走出来,一袭牙白胡装,满脸震怒:“状元郎,这几日你一直在外面晃悠,可曾见过有谁进我房间?”
“县主。”林梅阳站起来行礼:“除了县主,林某不曾见过有谁进这间屋子啊。”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道:“我见你这几日无事就在我门前晃悠,莫非是你偷摸进过我房间?”
林梅阳顿时满脸通红,怒道:“县主看不上林某的出身也罢,何苦将鸡鸣狗盗的罪名强按到林某的头上羞辱我?我这几日就住下人的门房中,县主若丢了什么东西自己去搜就是!”
李玉听他这样一说,冷哼一声转头进了屋内,崔知越赶紧跟了进去,问道:“县主可是丢了什么?”
“倒不曾丢过东西,只是这书案的漆鸭盒中放着些军机文书,今早我看盒门半开,当中书信都被人翻阅过。”
“林状元既有状元之才,必然不会做这偷鸡摸狗之事,郡主说别院平时有一对看院夫妇”
“他们绝不会做出此事。”李玉不耐烦道,又瞥了眼崔知越,笑道:“听说郑无咎换了三个媒婆去你家都碰了一鼻子灰,郑家主母对你看不上自己宝贝儿子一事可恼火得很,现在你却为一平民说话,莫不是看中那院中人了?”
“胡言乱语。”崔知越红脸道:“县主平日不也爱有才之人么,如何对林梅阳却嫌弃上了?”
李玉冷笑一声:“我府中门客十有五六是诗人才子,另有精壮武夫数名,人人皆有自己的优点,各不相同。不过他们有一点相似,那就是平日都喜欢躲着我远远的,因为若是有人主动对我阿谀献媚,第二日就会被我打发出府另寻他处。反而越那些对我愈发冷淡的人,我更有兴趣要他陪着。”她转过头来看崔知越:“越妹你可懂得,就算那院中的人是当今泰斗,也抵不上背上有条硬邦邦的脊梁。我厌恶读了些书就自以为可以亲近我们士族女子的男人,他们哪配?”
听了这话,崔知越脸色一愣,李玉没有管她,接着道:“这林梅阳来到别院每日就在我窗前晃悠,吟诗作对卖弄才学已经令我厌恶无比,我刚刚听到他在院中对你说自己不曾婚配,更是一派胡言。你是官女,需得小心这些平民男子的谎话。拒了郑无咎的婚事也好,能遇到两情相悦的郎君相伴一生,那是幸事;若遇不到,一辈子不嫁,也是幸事。反正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