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带着主子遗体回洛阳,坐实了自缢一事自然与他人无关
隋春风摸出从郑无咎房中桃枝上找到的那枚小小的白玉花苞金叶耳坠,放在手心再次陷入思忖花瓶中的桃枝是她当日才吩咐婢女新换过的,人人房中均有。因此他死的那天,究竟是谁家娘子去过他的房间?
“到汴州后,也不必报官,即刻拿我庄府铜符去军营找庄二爷要批亲卫,我要扣下这江月楼,翻它个底朝天,我就不信鹰儿会无故落水。”回到房中,庄上真死死盯住房中那盏随画舫摇曳的宫灯说道。
“娘子,那若是其他三人要报官?”
“他们三人只带了两名婢女,其中一人甚至只是门客,拦住他们又有何难?”
底舱,那阴冷的风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在狭小的空间里咻咻盘旋。包三水看着重新被绳子绑好的年轻力夫道:“这厮真是聪明过头了,竟能自行挣脱了绳子,要我看不如现在就将他丢入水中一了百了。”
“我没有害过孙旭!”章阿大急道:“你若怀疑我可将我交给汴州官府,让知府断案就是,水路私刑也是犯法。”
“一切空口无凭,交给官府你更易脱罪。”另一名力夫道。
“我们力夫行船怕的就是身边人陷害,不落证据含冤而死。若你推了一人下水,自会再推另一人。其他人见你杀人不受惩罚,就会效仿。时间一久这船上的事就会乱套。因此就算我们冤枉了你,你也只好先受着,许愿自己下一世不必再受这等冤屈。待画舫行到合适的地方我们自会将你处决,底舱的事由我们力夫说了算,就算船主也不容插手。”
章阿大听了这话,还没来得及怒吼一声就又被塞住了嘴。
两个时辰已过,暴雨不曾减弱,反而有愈加凶猛之势,狂风裹挟着急雨扑打船舷。隋春风隔窗眼看江岸的天色微微发白,她披衣起身,步出房门,走至船头廊下,只见汴州城墙那锋利的轮廓浮动在青灰色的雨雾中。
第四日,汴州已至。
转眼码头就在眼前,隋春风想到青娘或许也早已赶到此刻正等在岸边,胸中稍稍松活,再定睛一看,心中又咯噔一下远远,码头高处挂着成片红色旗幡如折断的蝶翅一般,在暴雨中挣扎不休,那正是码头关闭的标志。
“娘子,此时水涨得太大,汴州码头已被淹没,画舫靠不了岸。”老舵师弓耀在此时赶来汇报。
“这?画舫需得停在汴州两日,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别说画舫本身就无法驶进小码头,这一路行来所见汴州附近的小码头也均挂了红幡,此时恐怕只得继续向前。江月楼底船能存粮十五日,中途需补一次,因此可待六日过后,画舫经汴河到睢州码头再靠岸补给,方为上策。”
“若是要强行靠岸呢?”隋春风问道。
“码头水线不清,风力过大,画舫若强行靠岸只怕会撞碎船头。”
谈话间,画舫已顺水接近汴州,相隔两里,惊雷照亮天地,于是清晰可见那江头白浪已没过汴州码头石桥,完全掩住浅滩,向着后方的城墙汹涌而去。浪头隐约可见几艘乌篷小舟,在几番翻滚后,如薄脆的木片般纷纷撞上城墙。
“也就是江月楼这样的巨船,才能经得住这般风浪。这些小舟主人在涨水之前没早早将它们运走,可惜了。”
隋春风听到此话,远远看见前方远处浮现两艘与江月楼差不多大的漕船轮廓,问道:“那可是官船?”
“看船头所挂旗幡应是汴州粮船,它们恐怕也需去睢州码头暂避才行。”
第十章
宋之问由婢女引路,刚推开门,就见庄上真正匐在案前落泪不止,头顶金钗上,一对镶红宝石蝶翅在如云乌发间微颤。
画舫上找不到庄上鹰,那指定是落了水。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