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库以及赌坊的人,还有我捉住的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走。”晏鹤京又道,“还有井里的死尸,你知道怎么办的。”

“是……当然。”不管晏鹤京说什么,冯绪且应下,把送走一尊大佛送走后,心里陡然有许多疑惑。

那个妇人是谁?怎和这位晏二爷如此亲密?难不成是他的妻子?可他不曾听说过晏家有新媳妇啊。

……

姚蝶玉睡了许久,回到宅院仍没醒过来,晏鹤京脸色沉沉,让秋娘给她换身衣裳,自己转去一趟赌坊和质库,见官兵把里外围得水泄不通,该捉的人都捉了起来,暂关在宣城县衙监狱内,脸色才有所缓,他还不得插手宣城的事务,只能派人在周边监守着。

姚蝶玉在晏鹤京回来前一刻醒来了,她被吓破了胆子,醒来后目光呆滞,坐在一旁,叫之呼之,要过好一会儿才有回应。

秋娘着急,见晏鹤京回来,嘴里念叨:“二爷,姚娘子的伤没有大碍,但是见了死尸,又遭了人袭击,得柳一柳惊了。”

晏鹤京想方设法给姚蝶玉柳惊,他想了两个办法,一是让秋娘煮些可口的花汤来安神,二是让秋娘去找这儿的蚕娘子买了六百六十只四龄蚕。

花汤安神且不必多说,而为何要六百六十条四龄蚕,这里头就有些意思了。

晏鹤京是小人,没忍住偷看了姚蝶玉的随笔,随笔里头多次提到五龄的蚕最为可爱,吃桑叶是尤为可爱,抱着一片叶子,没几下就啃尽了,看它们吃东西,会捐虑忘忧,这时候的它们手感也最好,摸起来冰凉光滑,倘若吃饱了,身子捏起来就和捏发酵的面团似的,爬在手上,毛茸茸的对足还会勾扯着肌肤上的绒毛,会有些轻微的瘙痒,但尽管再可爱,她还是喜欢四龄蚕,因五龄蚕即将结茧结束蚕生,每每养到后头,总是伤心难抑的。

所以晏鹤京才让秋娘去买四龄蚕,精挑细选了一番,都是能吃的活泼蚕,至于为何是六百六十条,且是六六大顺的意思吧。

这个柳惊的办法有效果,姚蝶玉喝完花汤后,问起熹姐儿的状况:“熹、熹姐儿如今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晏鹤京柔声怡色回,“过几日就能回来了,别担心,也别想这些事儿了,去理桑叶吧,秋娘和狸奴,摘桑叶回来了。”

姚蝶玉点点头,坐到外头理桑叶,狸奴闹腾,在一旁看着蚕,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啊,吃得好快啊。”

“明儿我要早起和秋娘去摘桑叶。”

“不知道太极会不会捉老鼠,蚕最怕老鼠了。”

“我去问问它好了。”

太极就是那只晏鹤京让银刀救回来的猫儿,因猫儿的身子前边白,后边黑,界限分明,狸奴灵机一动,给它取名为太极。

狸奴屁颠屁颠跑去问太极会不会捉老鼠,刚问完,太极当即去草里头捉了只蚂蚱,乐得她穷尽辞藻,夸个不住:

“我的亲娘诶,太极你一定是只捕鼠猛兽!”

“我给你拿小鱼干吃吧。”

还没捉老鼠呢就夸成这样,晏鹤京听着,很是嫌弃,但是活跃了气氛,就由着她在那儿嘀嘀咕咕了。

除了洗身,晏鹤京几乎寸步不离姚蝶玉,到了掌灯时分,仍在厢房内逗留。

天气炎热,坐着不动也会掉汗,他在厢房内置了许多冰盆,无所事事拿着扇子,对着冰块扇风,好让姚蝶玉凉快些。

姚蝶玉享受着冷风佛面,若有所思,拿着一双乌溜溜和明珠似的眼睛看他。

晏鹤京不客气回看过去:“不会被敲了一下,忘事儿了?”

她倒是想忘些事儿呢,忘些事儿的话,就不会想到井内的东西了,姚蝶玉抿起嘴来。

白日里看井里头的死尸时,眼睛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