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京在东配房里,姚蝶玉还没走进院子里,就听见狸奴的哭声,还碰巧在月光门处,碰见了满脸发愁的银刀。
一问得知,原是银刀说漏了嘴,把这件事说给了狸奴听,狸奴和熹姐儿交好着,她知道了,也就告诉了熹姐儿。
银刀发愁,愁的晏鹤京会责备他多嘴。
月光门内,狸奴抓住晏鹤京的袖子一面擦泪眼,一面跌脚闹脾气:“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晏鹤京的袖子被反复拿来擦泪眼,已经湿透了:“去那儿不能带你的猫,你也不能穿漂亮的衣裳,吃好吃的东西,跟着去做什么?”
“我就是要去。”狸奴鼓着通红的腮颊,打了九头牛都拉不转的决心。
晏鹤京耐心再劝:“哥哥不在,就没人管你的文课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样不好吗?”
“不要。”面对诱惑,狸奴毫不动摇,她本也不是百依百顺的性子。
狸奴不吃软,晏鹤京实在无法,动了动手指,正想动硬手段让她退缩,秋娘却开了口,道:“二爷要带个十一二岁的女郎去宣城,依我之见,最好再带个公子去,这世道里,再穷再富,夫妻之间,都会生个男娃儿,不如就让狸奴女郎扮成个小公子?狸奴女郎以前不是偷摸扮过小公子吗?扮得有模有样的。”
一听这话,不等晏鹤京答应与否,狸奴就跳着脚,在那儿叫:“哥哥,我可以扮的。”
狸奴被带回晏家后,晏府里没什么人待见她,加上姜月华流产之事,府里内外的人对她是避之不及,不愿与她通语,她在晏鹤京的院里孤零零地长大,三岁以前,晏鹤京不常在府,身边只有秋娘待她真心。
秋娘早年孀居,无儿无女,对狸奴好,日日陪狸奴玩,但狸奴还是想和孩儿一块玩游戏,她以为是自己是因为女郎的身份才遭人嫌的,于是扮做小公子,扮得有模有样,一开始倒是骗住了不少人,连晏鹤京都骗住了。
那会儿晏鹤京游玩高丽地区回府来,疑惑自己的院里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个小公子,后来一问才知,这个小公子是狸奴扮成的,别人提起这事儿都在笑,他却笑不出来,再后来出府游玩,就把她给带上了。
三岁的女郎倒也懂事,除了嘴巴馋一些,文课学得糊涂一些,嘴巴碎一些,也没什么缺点,晏鹤京带狸奴带到了七岁,一直到今年来九江府里为理,才把她放回京城去。
这四年间,狸奴早已把他当成了最的亲人,晏鹤京掏出小手巾儿给狸奴擦眼泪擦汗:“别闹腾了,我再想想,今日你还没去园林吧?秋娘,带女郎去园林。”
……
姚蝶玉在月光门后听了一会儿,听见晏鹤京对狸奴说话的口气,心里甜滋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女郎和晏大人的感情当真好,比任何亲兄妹的感受都好。”
吕凭对熹姐儿也好,不过他平日更关心家里最小的孩子苏哥儿,买了好吃的,先叫的是苏哥儿,去外头散心玩耍,也是叫苏哥儿,她好几次看到熹姐儿红着眼,默默蹲在一旁发气。
“姚娘子不知,其实女郎不是公子的亲妹妹,女郎是大公子从塔里捡到的孩子,大公子是将军,一年到头不着家,我们公子就帮忙照顾着了……”银刀听了这话,脸上的愁色少了几分,把狸奴的身世简单说了一通。
姚蝶玉听完,愣了一愣,诧异道:“女郎竟是……不过晏大人如此有善根?那些传闻,也不是全真的啊。”
“那些传闻有凭有据,不算无根之谈,公子在这些传闻里头是个霸道的纨绔子弟,只是公子待身边人好,还护短,我刚成公子的管家时,被人诬陷偷了东西,差些就要被逐出府乞讨去了,寻常的公子对一个不相熟的奴仆绝不会费什么心思,但公子替我证了清白,还把那诬陷我的人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