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肩并膝的样子,晏鹤京瞧见了,心头一酸,眼底很快多了几分凉意。

他本不想做趁人之危这种小人之事,姚蝶玉的容貌与性子容易让人动慈悲之念,在她面前他总是易威为爱,不忍心强迫她做什么,不想她的畏惧成为怨恨,可她一直刻意避嫌,他根本等不到她渐渐地转过心意来的时候,温水能煮青蛙,但煮不了蝴蝶。

蝴蝶会飞。

等不到,只能自己去争夺。

争夺过程中,她会觉得委屈,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晏鹤京下了决心,偏过头,目光一寸寸游移在姚蝶玉的眉间,在她耳边溢出一声低哑的笑声:“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帮你不是白帮的,有条件。”

“晏、晏大人……”晏鹤京身上浓厚的侵略气势和洪水猛兽一样压了过来,姚蝶玉的心狠狠跳动一下,身体紧绷起来。

“你怎么称呼你的夫君的?”晏鹤京冷声打断她。

“阿、阿凭哥哥。”姚蝶玉的声音比刚才还小,手明显比刚才抖得还厉害了。

她不想作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话音落地后,晏鹤京这头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马车内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姚蝶玉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的手缓缓抬起,摸向她的脸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痕,道:“那你叫我一声阿京哥哥吧。”

身后是结实的木板,腰背贴紧了木板,也躲不开抚摸到脸上的手指,这是晏鹤京第一次做出轨外之举,姚蝶玉猝不及防,和他迷离的眼睛相触的那刻,她感到危机四伏,彻底不敢动了,不仅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慢下。

路途漫漫,马车四个轮子骨碌转个不停,离质库还有一些距离。

晏鹤京的手掌大,姚蝶玉感觉半边脸颊都被温热所覆住,脑袋热得像被滚水蒸着,不能思考任何东西。

这会儿的晏鹤京又变得颇有耐心,等不到回话,动作依旧轻柔:“一声就好。”

在脸颊上不雅抚摸的手指带有香气,淡淡的,闻着叫人身子发热,姚蝶玉呆呆张着嘴,比声音先来的是被吓出眼眶的泪水。

一滴一滴,落在手腕上,晏鹤京锋利的眼沉了一下,假装没看到眼泪,手指往后移了移,帮她把垂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去了。

说话之际,指尖蜻蜓点水似的碰着那只滴粉的耳垂:“不喜欢?那你自己想一个叫法吧。”

他的指尖碰哪儿哪儿就发热,姚蝶玉一时热糊涂了,带着哭腔开了口:“那阿、阿京叔叔……呜呜呜……可以吗?或者……鸟哥哥?”

笑死,鸟哥哥

哈哈哈个哈哈哈

我们小蝶也太可爱了吧:鸟哥哥 鸟哥:你听听这是好话嘛!!!

好看好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知道??的表情是不是打翻了油盐酱醋茶!烈女怕缠郎啊~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上天派这么个冤家折磨我啊啊啊

鸟哥哥高兴了吧哈哈哈??

??委屈巴巴:叫了你又不爱听

哈哈哈笑死啊鸟哥哥

太可爱啦!

??:我这么老?

他得意如小神仙

姚蝶玉的尾音被一阵笑声吞噬干净了。

是银刀爽朗的笑声,他在外头听见了那声鸟哥哥,实在没忍住。

他不禁想那姚蝶玉是有多害怕,多不情愿,才会对着他家公子一张斯文俊美的脸叫鸟哥哥。

鸟哥哥鸟哥哥,骂人似的,还不如阿京叔叔顺耳。

晏鹤京俊美的脸迅速和黑夜融为一体,黑沉得可怕,他收回手,没好气地敲了一下木板,外头的笑声瞬间消失。

笑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