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缠花蝴蝶缠的并不好,底下的银片露出了一些,线也起了毛,不过姚蝶玉手巧,在露银片的地方用珍珠做了小花挡住。

晏鹤京觉得这蝴蝶有些像青竹瓶上的蝴蝶,没在意做工好不好,付了银子后,他袖进袖内,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走到姚蝶玉面前,屈指敲敲木桌:“我三日以后就回来,那个时候官服应当做好了吧?园林的桑树你用不上我就砍了……我嫌园林小,想朝东扩建几亩。”

姚蝶玉的心跟着眼前哒哒的敲打声沉了几沉。

朝东扩建,不就是打上了园林外的桑树的主意吗?变相逼着她去园林里摘桑叶,她不会再去了那里摘桑叶,等这批蚕结茧以后,她就上大户人家里当蚕娘,到时候要多少桑叶有多少桑叶,她绝不会为桑叶折腰。

“晏大人想朝哪儿扩建,扩建几亩,与民妇又有何关系?”有了新打算的姚蝶玉底气十分足,喉间燃着团火似的,语气尖锐嘲讽,“就算扩建到天上去也是晏大人的自由。”

“也是。”晏鹤京嘴角上扬,满脸的愉悦,“那我就扩到姚娘子的家门前去。”

“你!”姚蝶玉一噎,眼眶和鼻头先红了些许。

“开玩笑。”在姚蝶玉的眼泪不争气流下来以前,晏鹤京退了一步,碍着一旁有熹姐儿在,他的话说得婉转了一些,声音也小了些,“那桑叶你要用就自己去摘,我想你是舍不得那些蚕饿肚子的,别打歪主意,我既和你表明了,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使什么招我都能应付得来,和我玩猫儿赶鼠的游戏你会吃亏,我们之间可以慢慢来,我有耐心。”

两个人靠得不算太近,肌肤没有相触一点,但晏鹤京身上的气息一点点渡到身上来了,姚蝶玉的四肢渐渐发热,瞪着一双怒眼不知颠倒。

他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别想躲着他,躲了也躲不开。

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姚蝶玉迅速回忆起当朝的律法有保护妇人之法,忽而开朗了,想借这条律法让晏鹤京知难而退:“晏大人,强娶他人之妻,有大罪!”

“我知道。”晏鹤京满不在乎,眼睛浮着光亮,“这些法律条令我比你清楚,娶人妻,视为犯奸,买休卖休,也视为犯奸,本夫本妇与买休者各杖一百而已。一百杖只要交六贯钱就能免刑罚了,姚娘子的那份银子,我会帮你交的。”

“你、你过分了。”说不过晏鹤京,姚蝶玉的无名怒火噌的一下冒出三丈高,怒火使脸蛋红润起来,也有几分腼腆可爱。

自从昨日说开以后,晏鹤京身心都舒坦了不少,不用藏着掖着暗自发闷气了,他抑着内心的得意:“是你气性小,开玩笑也当真。好了,不和你说这些,治猫狗抓伤的药,你也给我配一瓶,工钱不会少。”

抓不死你的!姚蝶玉腮颊鼓鼓,没有说好,晏鹤京耐心等了一会儿,见她下决心要当个哑巴,解释:“不是我要用,是给狸奴的。狸奴养了很多猫儿,猫儿的性子不同,有的野一些,有的温顺一些,那些野性子,常把她抓伤,她又怕抹药会疼,总是不肯抹药,昨日我用了你的药,抹到伤口上冰凉舒服,她应当会喜欢。”

他的目光朝后方的熹姐儿身上瞟去,提起狸奴的时候,声音里没了往常强势:“狸奴比你的小姑年纪要小一些,是个可爱的女郎,姚娘子心肠好,和我计较就行,别和个女郎计较。”

被猫猫狗狗抓伤咬伤,伤口疼辣辣的,知道药是给个孩儿准备的后,姚蝶玉再也冷漠不起来,她费劲力气才做出的刻薄嘴脸,瞬间如冰山一样化开:“行、行吧。”

“好。”晏鹤京目的达成,不多逗留,转身离开了纸铺。

晏鹤京走后许久,姚蝶玉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脑袋晕乎乎的,涌上一股无力感,怎么说着说着,就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