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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姚蝶玉没有去园林里摘桑叶了,她厚着脸皮,问金月奴要了些桑叶。
金月奴这段时日没有再养蚕的意思,见她来要桑叶,大方予之。
喂饱了蚕,姚蝶玉拿上前些时候做的缠花小玩意儿,还有一些尤敦布,带着熹姐儿到纸铺里。
去年水旱不均,粮食种不起来,桑叶自然无法生长,肚子吃不饱,又没有桑叶,九江府里不少蚕娘含泪,把一帘一帘的蚕倒进土坑里头弃养。
姚蝶玉一个连种桑叶的地都没有的人,更是艰难,她狠不下心把手里的蚕活埋,常常在城外一走就是一日,把一张生来洁白无瑕,如珍珠光润的脸颊,晒出了十余点淡黄色的微斑,只为了找多几片蚕能吃的桑叶与柘叶。
那个时候姚蝶玉时常庆幸蚕生短,她坚持了一个月,把手中的蚕养到吐丝后便暂不再养蚕了,直到今年雨水降下,万物复苏,才重新养起蚕。
没有养蚕的日子里,姚蝶玉不闲着,把一些织布用剩的线染色,做成缠花绒花,想着攒多些,日后拿着这些玩意儿去苏杭当个卖婆。
攒了一年,不知不觉攒了一篮子,不过在吕凭出狱以前,她离不开这儿到外头做生意了,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先在本县里卖,藏着只会发霉腐烂,拿出来才能找到有缘人,到有缘人手里,东西发霉腐烂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到了纸铺,姚蝶玉搬来一张小木桌放在阴凉之处,再把缠花和绒花一字排开,整齐地放在木桌上,做完这些,她折回铺内,拿起针线干活。
熹姐儿和西巷里卖熟肉的葛二娘的闺女花姐儿相识,花姐儿没有上学堂,平日里都跟着阿娘来西巷卖熟肉。
写完两张顺朱儿,熹姐儿心思便飞到外头去了,眼睛一直往外瞟,姚蝶玉拿了三厘钱与她去外头玩耍:“要早些回来,不能走远了。”
“好,谢谢嫂嫂。”熹姐儿接过三厘钱,兼纵带跳离开了纸铺。
看着熹姐儿的背影,姚蝶玉忽然想起去岁在苏州听到的事儿。
在福州、泉州、杭州等地,这几年接连有妙龄少女失踪,失踪的少女一个也没找回来,好似凭空消失在这世上了一样。
掐指算算,再过个一年半,熹姐儿的癸水也该来了,九江府里还没有少女失踪的事儿发生,但要小心提防着,防患未然,等晚间,她得和熹姐儿说几句,要她以后不能再乱跑了。
熹姐儿正是贪玩的年纪,好在懂事,怕姚蝶玉会担心,在外头玩了三刻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嘴里念念叨叨:“嫂嫂,嫂嫂,我刚刚撞见叔叔从赌坊里出来了,叔叔的脸色臭臭的,想来是输光了身上的银子了。”
“你怎跑到那儿去了?”姚蝶玉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高兴了,“那地方你不能去,嫂嫂也几乎不去的。”
东巷混杂,赌坊与质库相对而开,春店与花楼相邻而建,对赌徒与闲汉来说,脚下颇为方便,在赌坊欠了银子就去质库典押东西,在春店里买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直接就去花楼里找乐子,姚蝶玉没有什么事情,绝不会到东巷里去,有时要去东巷买东西,也是让吕凭代步,她实在受不了东巷里的动静和气味。
走到那儿去,自己仿佛是样价极廉的东西。
熹姐儿见姚蝶玉脸色严肃起来,当即认错:“我不会再去了。”
“嗯。”姚蝶玉略缓了缓脸色,“还有下回见到叔叔,能避则避,他是个赌徒,也是个酒鬼,不好招惹。”
“我记住了。”熹姐儿乖乖点头,随后又说,“嫂嫂,我还看到了钱叔叔去了质库,不过应当是赎回了什么东西,我见他小心翼翼捧着东西,脸上是笑嘻嘻的。”
好看,满意的去睡觉??
你们怎么这么快! 一分钟前都没第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