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得连性命也不要了啊,银刀还想再劝几句,然而晏鹤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溜烟走了,鬼鬼祟祟住进了死牢里头。

他到死牢里的时候,吕凭还在梦中,并不知自己的对面来了个偷听墙角的不耻之人。

姚蝶玉记着今日要去晏鹤京的宅院里做官服,和金月奴约定好时辰后,一大清早,乐呵呵提着准备好的吃食来到府衙。

晏鹤京打过招呼了,再有银刀在一旁看着,姚蝶玉一出现在府衙,官差官吏的态度软了不少,引着她去到死牢里。

吕凭并不知今日姚蝶玉会来探望,他起身之后和平日一样,靠着灰墙而坐,他的头微抬着,犹豫又深情地望着从小窗里透进的光束,喃喃自语。

对面的牢房换了个人,他过了好久才发现。

前先住在对面牢房的人四十来岁,瘦弱矮小,腰背佝偻似熟虾,头发一半黑一半白,和枯草无异,而现在的人,虽然靠着铁栏,以背向人而坐,身上破破烂烂的,但气质无限,背阔强劲,头发乌黑顺滑,看起来与死牢格格不入,浑身充满力量的,是一个随时能破牢而出的好汉。

吕凭是在半个时辰前发现对面换了人,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人的姿势保持不变,身边围了好几只捕鼠猫儿,他起初以为他睡着了,后来无意间发现他的身子在抖动,修长的手指紧抓着袖沿,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被关在死牢里的人都犯下了大事儿,十有八九手上沾了人命,对面的男子恐怕也是凶恶之人,吕凭不由放慢了呼吸,但能让猫儿主动靠近的人应当不会有多坏。

想到此,心下又没有那么害怕了,他把身子缩做一团,抬头礼物对着那束光喃喃自语,心中正想着家中的妻子时,死牢里传来了一沉一浅的脚步声。

官差引着一个人来到吕凭的牢房前。

死牢昏暗,吕凭起初只能看到官差一人。

看到一身官服的官差,他一个咯噔,以为自己犯事儿了,发出一个颤巍巍的声音问道:“有、有什么事儿吗?”

官差面庞冷冷,并不搭理吕凭,侧身对身后的人说:“不可以逗留太久,姚娘子长话短说吧。”

“好,我知道了。”姚蝶玉轻声回应,等官差一走,脚不点地地冲向吕凭,杏眼含着两滴热泪,向着呆在灰暗处的人喊,“阿凭哥哥。”

姚蝶玉的声音,在阴暗的死牢里颇动梁尘。

“小蝶?”姚蝶玉整个人都出现在眼前了,吕凭还没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吸停了半晌,膝盖打直了移步过去。

他把脸紧贴到了铁栏上,就着光,细细看,慢慢看,直到那几根嫩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庞,感受到熟悉的细腻酥痒之感,才十二分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方才还在思念的人竟然出现在了眼前。

不想姚蝶玉会出现,吕凭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他原以为这辈子只有在受刑那天才能见到她了:“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阿凭哥哥,你瘦了好多。”姚蝶玉一见到面庞瘦得不见四星的吕凭,眼泪哗啦啦落了下来,仿佛是她在这牢里受苦受委屈了,“我前些时候立了功,所以晏大人准许我一个要求,我便想来见阿凭哥哥。”

“立功?”吕凭当即想到进取供室的那日了,那日审他的人是当今九江府的知府,问的不是盗窃种子之事,而是问起姚蝶玉目睹女婴被溺毙之事。

死牢看守严格,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里头的人一点也不知的,这会儿听姚蝶玉说自己立了功,吕凭有些猜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吗?小蝶你是不是牵扯进什么案子里了?”

“没有。”不想让吕凭担心,姚蝶玉撒了谎,掀开食盒,一边嫣然微笑地岔了话,“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还有翁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