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闯进屋里来,没与她提起这件事,她如释重负,当他是吃醉忘了,可是现在要走了还不提,她渐渐坐立不安。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等他走后,她忧心忡忡移步到温公权身边,杏脸含愧,正要道歉,却被温公权先一步截住了话:“不关你的事儿,是我先动的手,只是他身强力壮的,我不是他的个儿,反被打了。”

晏鹤京早就想揍他一顿了,下手没轻没重,拳头抡起来专往脸上挥,把他一张白净的脸,打得五颜六色,不嫩见人。

“温公子怎、怎先动手了?”姚蝶玉疑惑,在她的印象记忆中,温公权温文尔雅,待人以礼,不应会是先动手之人。

“他与我说,下次回来,便是要回来娶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所以我打了他,本意是要他清醒些。”

温公权摸着酸痛的腮颊,顿了顿继续道。

“当初园林外的桑树并非是不小心浇了害虫药,我与苏公子也并非无意出现在林内,他愿意为朱六莲翻案也不是有心为善……他来到九江后就一直在给你设圈套,心思缜密,他在京城中就是以霸道闻名的,看中的东西就算烂在手中都不愿意丢弃,你若真与他成了婚,日后他就算不爱你了,也不会放你走,小蝶,你算计不过他……我今日不是想挑拨离间,只是觉着,他并非你的良人。”

这些事情不提起来,姚蝶玉且是快要忘了。

晏鹤京此前坦白了他来九江就是为了她,那么后面出现的入狱出狱和各式相遇都是圈套的话,她并不感到意外。

晏鹤京胸有城府,设的这些圈套却没有害到任何一个人,反而替可怜之人洗清了冤楚,将逍遥枉法的人都告理了,他的出现对许多人来说是大幸,她也从中得了利益,姚蝶玉幸幸然,忽而觉得自己落入圈套里并非是坏事。

她呆呆地思索了片刻后,认真问道:“温公子当初出现在园林,便是助了他一臂之力引我入套,而如今这番说辞,是以故人之情来劝的吗?”

“就当是吧,我……我当初……”姚蝶玉的辞色温和,并非在责怪,温公权却慌乱一阵,欲为辩解,嘴巴一张,辩解的话到嘴边如何都说不出来。

方才晏鹤京也问过相似的话,嘲讽他不过是在假惺惺做个好人。

那时他没有阻止晏鹤京设套,反还助人为乐,确实不占理。

如果姚蝶玉与他不相识,他绝不会管她的死活。

“谢谢你,我、我会好好想想的。”姚蝶玉听不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长长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对温公权道起谢。

这些时日和晏鹤京斡旋,满脑子都是情爱之事,她且以为温公权对她有意呢,原是自己吓唬自己。

卷进晏鹤京这只鸟嘴里后,她应付不来别的情意了,更不想在横一对朋友之间让两边人因她而翻颜。

听道这声谢,温公权说不出半个字,胸口间陡然空荡荡的,又涩痛,慢慢别过一片死灰的脸,把眼底的流露的失落,投到别处去了。

……

晏鹤京一走就是四个月,在第一个月的时候,大理寺找到了当年的账本,再加上姚远山留下的证据,那些牵涉在内的大部分姚氏族人,包括当年的里长、老人和办案的官员,一一被捉到牢狱之中,等待判罚定罪。

姚远山是被害死的,死之前并未留下遗嘱,这些年,原本属于他的财产这些年被一再分割,像山场园地这些,有的已经被已被变卖或是变作了族产,而像房产田产则是新添了不少,十多年过去了,徐遗兰定记不清当年到底的财产有多少,好在有黄册可以核查。

大理寺和刑部将姚远山当年原有财产数目与经营状况抄件核查后,将原本属于姚远山的财产移交徐遗兰手中,那些被变卖的无法再追回来,想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