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遗兰看她热得脸颊红红,看见有挑担卖冰水的小贩,赶忙叫住,买了三碗添了蜂蜜的冰水来消暑。

骡子也热得呼哧呼哧的,李大郎给它喂了些水。

姚蝶玉先往嘴里塞了块碎冰咀嚼着,徐遗兰笑她:“你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吃冰,有一回夏日,你跌破了脑袋,你爹爹为了逗你高兴,就用冰块雕了只小犬,结果你啊,看也没看,直接把那冰塞嘴里头了吃了。”

“我不记得……”姚蝶玉喝着冰水。

“那会儿你还小,哪能记得。”徐遗兰脸色稍黯,怅然若失道,“你爹爹可疼你的,那会儿你喜欢读书,爹爹就给你延女傅,那女傅有个侄儿,给你做过一段时日的伴读的,你爹爹什么也不怕,就怕你被那侄儿哄骗了去,每日都在角落里守着,有一回,那个侄儿不小心打翻了墨水,把你变成了一只小黑猫,你哭得厉害,你爹爹好气啊,差些就折柳揍人了。”

徐遗兰说的事儿,姚蝶玉一件也没记住,但初次听到自己幼时的事儿,她兴趣满满,时不时问上一句:

“我那会儿是不是很顽皮?”

“爹爹没揍过我吧?”

“我有几分像爹爹?”

娘俩儿在路上一替一句,很快就到了洞溪村。

李大郎好人做到底,直接把她们送到了洞溪村。

而偷摸随在她们身后的人也跟着到了洞溪村。

将到洞溪村的时候,姚蝶玉变得沉默,那日她死活不肯去死牢里见吕凭,晏鹤京虽软了心放她一回,可他自己去了死牢,他那日怒不可遏,对她说话都夹枪带棍的,对吕凭这个人物,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去死牢里会说了什么,可想而知。

吕仕芳高兴儿子回来,这几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忽而见了姚蝶玉和徐遗兰,脸就沉下来了,如见晦物一样:“你不是攀上个贵人了,怎还屈尊到我们吕家来?我们阿凭说了,没有你,日子照样过。”

没想吕凭会把离婚之事说于吕仕芳听,她面皮薄,在日光下受着明嘲暗讽,姚蝶玉的脸颊热得能溅出热浆来了,一颗心无处安放。

徐遗兰上前一步遮挡住吕仕芳的视线,将姚蝶玉护在身后在:“阿凭和小蝶变成如今这样不是我们想见到的,小蝶无辜,也是无可奈何,你若不满,便去找那人讨理去。”

“我哪里敢。”晏和京不在这儿,吕仕芳冷笑一声,气势丝毫不减,“只怕去讨理了,全家都会被捉进监狱里头,我这一把老骨头可受不住的,只是可怜的阿凭,因为个妇人受无妄之灾。”

到如今吕凭还坚定认为自己会入狱被判死罪是晏鹤京使了移星换斗的手段,姚蝶玉想为晏鹤京分辩一两句,然而话到嘴边,又觉得此时分辩,只会让人厌恶而已,她讪讪闭上嘴,四肢拘谨,在徐遗兰身后当个哑巴。

“事到如今,我们说什么只会叫你们厌烦,我们来拿些东西。”吕仕芳不是个善婆婆,是个会让人受气的翁姑,看着她的嘴脸,徐遗兰忽而有些庆幸,他们离了婚,之间没有个孩子,姚蝶玉日后不必在这儿照顾这么一大家子。

“拿什么东西?当初的嫁妆和这些年的私房钱?”吕仕芳趾高气昂,“既然离婚,按照律法,当初的嫁妆归夫家,妇人的私房钱也归夫家了。”

“什么嫁妆私房钱都能给你。”徐遗兰气势亦不弱,“但她爹爹留给她的遗物我们得拿走。”

“你说的是那支簪子?还有那几个木头玩具?”吕仕芳愈发威风,一点不让步,“那是遗物也是嫁妆,都归夫家所有,你们休想带走。”

一直躲在身后默不作声的姚蝶玉听了这话,忍耐不住开口道:“不可以,那是我的东西。”

“我说那晏大人怎给你这么多工钱,又亲自帮我们找熹姐儿呢,原来你早与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