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京摸着被门撞得生疼的鼻子摸不着头脑,小心解释:“我不是有意要吓唬你,我只是太想你了……”

他嘀嘀咕咕,隔着门说了许多话,说到口干舌燥时,合得严丝合缝的门才再次打开。

姚蝶玉眼眸被泪水冲洗之后明亮如炬,脸上不见方才的呆滞,愤怒仍有,她梗着一截红红的脖子道:“你果然是在打悲!明明没受伤。”

方才就烛光细细一看,他的身上脸上根本半点病态伤态,可笑的,她又进了他的圈套里了。

想到这两日里白白为他担惊受怕,她来了气,当然,他安然无事回来,其实她也高兴。

“所以小蝶你得知我受了伤,偷偷哭鼻子了?”晏鹤京想到这个猜测,脸上开朗,两脚跨一步,强行进到屋内。

“我没让你进来!”徐遗兰的寝房离她的寝房不远,姚蝶玉不敢放声赶人,直挺挺地立在门边,放出自己拒人的态度。

晏鹤京一进屋里头就开始脱衣裳,窸窸窣窣,注视着姚蝶玉,不管她怎么想。

姚蝶玉气急败坏又万般无奈,在他深邃的注视下恨恨转侧了半张脸,一句话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你简直就是个游于色道之中的王八!”

晏鹤京只脱了上衣,听了这话,笑道:“我在给自己证明清白,只是传闻和实际略有些不同。”

说到这儿,他赤裸着上身走过去,露出腰侧里用桑皮线整整齐齐缝合好的伤痕。

姚蝶玉起初和惊鸿一般躲避他的靠近,而当看到那伤痕时,和惊雷的孩子一样动也不动了。

她看着,伸出指头隔空量一下伤痕,足有半折长,声音里带着一丝微颤:“不是说伤到胸腔吗?怎么是伤到腰这儿?”

“说伤到腰,多没面子。”晏鹤京披上外衣,遮住伤痕不让她多看,“指不定哪日就有不安好心的人说我腰损了,不能人事了,不过你放心,这伤痕看着长看着深,其实没什么刺中要害。”

“你脑子进水了……”晏鹤京颇有气色,姚蝶玉松了口气,“你不会是故意让他刺伤的你?”

“为何这么说?”晏鹤京愣了一下,没反驳,也没承认。

“那质库库主作恶多端,做了天怨人怨的事情,然而他钻了律法的空子,没有找到一张契约,他若一口咬定那些女郎和妇人是自愿卖身卖肚皮的,就有人会为他辩罪,就算判了死罪也不是立刻执行,就怕等着等着,陛下来个大赦天下……可若伤了朝廷命官,伤了京城里晏家二爷,晏家哪里会坐视不管,那根本无有再被宽宥的机会,会当即处死,而其它牵涉在里头的官员显贵也会得到相应的处罚。”姚蝶玉冷静下来后发现了一些疑点。

晏鹤京说他觉得丢人,所以对外说是被刺伤了胸腔,可他有换斗移星的手段,若真觉得丢人,被犯人刺伤之事哪里会让人得知的,还传得人尽皆知。

如果不是为了打悲博她同情而受伤,不择手段做这一切是为了让这个案件彻底结正。

想清楚以后,姚蝶玉头皮麻麻的,晏鹤京城府太深,以身入局,又借背后的权势来达到目的,若他真正作恶起来,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聪明了许多,猜得大差不差吧。”晏鹤京轻轻笑道。

“可是……你不怕万一吗?”姚蝶玉不能理解晏鹤京的行径,“万一正刺了要害,亏折了性命……”

晏鹤京打岔:“那也是个能让天晴的办法。”

“什么?”姚蝶玉迷惑。

“你心疼关心我了,我容易知足,对我来说就是雨过天晴了。”晏鹤京慢慢靠过去,俯下身与她平视,唇声啧啧然道,“小蝶,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我……我要被你气死了才是。”姚蝶玉被磨得没了脾气,话说得软绵绵的,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