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夜间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几次,不觉东方已白,她起身洗漱为容,午膳之后心怦怦前去府衙。

一路上她苦思良策,反复把缓颊的言语酝酿好,不想吃了个闭门羹,晏鹤京借口审讯犯人,无闲暇见人,将她拒之门外。

姚蝶玉当晏鹤京还在气头上,暂时废然而返,想着明日再来寻他把话说清楚,不想一连几日都吃了闭门羹。

晏鹤京得了刑部的批准,将捉住的犯人全部逮送到九江府质审,他亲自审,遇到嘴硬不开口的,一点也不留张本,直接让人拿板子在他们身上使个风雨不透,以重刑博了名声。

他边审边捕人,又查封涉案之地,手上的威权一天大似一天,好似唾手可结案。

一时间,九州内搜捕与查封的文书雪花似飘着。

晏鹤京把质库的案子办得风风火火,调动府衙的官员,将精力全部放在质库案子上,全然是在给六陈铺动手的机会。

府衙要释放囚犯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吕仕芳不知真正的情况,得知儿子能出狱,高兴得满面生花,熹姐儿和苏哥儿也高兴,只有姚蝶玉一人在暗地里大增愁绪。

明明是溽暑天,顶上却自生一团烈焰,姚蝶玉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在府衙里见不到晏鹤京,她换了办法,去宅院里等他,宅院里等不到,便去园林和飞鹤楼里守着,然而四头跑,脸上的微斑晒出了几点,她能见到的人只有狸奴和银刀。

银刀见了她,摸着鼻头,面上讪讪的,不敢抬头与她对视:“姚娘子请回吧,我家公子这几日忙碌……不见客。”

“管家管家!你帮我与晏大人说句话。”姚蝶玉捉住银刀的手,一副急泪,“那日阿凭哥哥说的是无心之言,我也未全部信之,那日并不是有意躲避,是我愚蠢,听了胡话后不免首鼠,只当是我的错,请晏大人,不要在此时将阿凭哥哥放出来。”

他连着几日冷落她,非是善道,只是在惩罚她那日避他之举,她都明白,倘若知道那日一个举动会使他愤然大怒,她万不会去躲避。

“我会替姚娘子转达这些心底话的。”银刀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说道,“至于公子愿不愿意听,并非你我能左右,这些时日天气炎热,还是早些回家去吧,明日这个时候,吕公子就能出狱了。”

姚蝶玉几乎泪下:“管家……”

两只泪光盈盈的眼落到身上来,银刀不忍相看,最终还是透露了一些事情:“如果我没猜错,明日公子是会见姚娘子的。”

“真的吗?”听了银刀的话,姚蝶玉展开眉头,眼泪渐渐止住。

明日是释放囚犯的日子,晏鹤京这几日面上虽冷淡,待姚蝶玉如生人,可心里仍爱着她,明日吕凭出狱,他那霸道的性子哪里能忍受他们二人共处一寝,银刀不敢十二分肯定自己的猜测,他能保证的是,明日府衙里不会安分。

天又要变了。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到底是有了些希望,姚蝶玉擦干眼泪回家中等待。

银刀当真了解晏鹤京,次日姚蝶玉吃过午膳,动脚前往府衙,等不过两刻钟,便有差役请她入内。

来了这么多次府衙,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紧张,姚蝶玉胸口处跳得厉害,脚下走的明明是无偏无颇的路,却如行走在羊肠小径上,随时会摔倒在地。

来到大堂,不见晏鹤京,心正茫然,秋娘捧着差役的服饰朝她走来:“姚娘子,晏大人要你换上衣裳。”

“为何?”姚蝶玉惕惕不宁接过服饰,捧在胸前疑惑。

“姚娘子换上之后自然会知道。”秋娘不肯多说,引着她去房内换衣裳。

府衙里差役所穿的服饰是一件青布衣,腰束红布带,头戴一顶黑漆布平顶巾。

姚蝶玉生得高挑,但是是细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