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吕凭说的话,心绪恍惚,昏然罔觉晏鹤京从斜刺里来,要不是熹姐儿扯她的袖子,让她忽而回了神,没准她就这样棱棱挣挣走回家里。

晏鹤京刚从宣城回来就得知姚蝶玉和熹姐儿去死牢里。

让她们去死牢是他答应的事,但他在口是心非,根本不愿姚蝶玉去见吕凭,给他们夫妻牛郎织女的待遇是他大度了一回,他想要的是二人老死不相往来。

他走到死牢前,发现熹姐儿在外头等着,一想到死牢里的二人趁他不在,说些情话,他钦不定要去偷听墙角,而这个念头才有,就看见姚蝶玉从里头出来了。

他松了口气,勃勃有神气,喊了几次才将人喊住:“小蝶。”

姚蝶玉先闻到了晏鹤京身上的味道才看到他的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和流烟似的抚摸穿透她肌骨。

换做从前,她会因这阵暧昧的香气而羞赧,不过此时的她没从吕凭的话里醒过来,心中葳蕤锁不开,见了晏鹤京,眉目焕然后很快失色,唯恐避之不及,把柳腰儿一闪,避到熹姐儿身后去了:“晏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过几日,她避他如避箭一般,晏鹤京受了冷落,身上的火苗蹭地一下烧到三丈。

他怒火中烧,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脸上却笑着,移步靠近:“你怎么和见鬼一样?我回来,你不高兴,是吗?”

他眼神是冰冷的,寒光闪闪,愤怒中不禁胡思乱想,想吕凭用了什么手段,说了什么话才让她的语言态度大大改变,害他前功尽弃。

两道眼光射到身上来,凉飕飕的,姚蝶玉的两臂里冒出一片疙瘩,止不住害怕,脚步不自由往后退去:“晏大人,我……我今日有些头晕,就先回家去了。”

话音落地,她牵着熹姐儿,头也不回踉跄而走。

姚蝶玉的躲避之举,让晏鹤京的怒火一刻高似一刻,银刀在一旁看了许久,汗流浃背,他不曾见过自家公子气成这般模样,开口试探着问:“公子……要不要去死牢里探一下,今日姚娘子和吕公子说了什么?”

晏鹤京不言不语立在原地里,直到那道慌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冷笑一声,道:“我当然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你去把今日值守的官差叫到大堂里。”

“是,公子。”银刀擦擦汗,一溜烟跑进死牢里找人。

晏鹤京不以为耻,早在死牢里安插了官差替他听墙角,银刀找到那名官差,先问了几句:“诶,你先说说,他们在里头说了什么?”

官差这般那般,把吕凭说的话大差不差转述了出来,银刀听了后倒吸一口气。

哎哟,这吕氏不是个读书的料,倒是好口才,一番话里意似在让步相劝,实则搬弄是非,但这些话未免是在狗眼看人低。

他家公子金紫雍容富贵身,傲气与生俱来,从不屑以害人的方式去清除前边的障碍,就算当初来九江时吕氏没入狱,他家公子也能将姚娘子勾引到手。

他气愤之后,赶忙嘱咐官差两句:“公子现在气头上,你、你待会儿说得委婉一些,别火上浇油了。”

“我晓得晓得。”官差识眼色,点头如捣蒜。

引着官差到了大堂后,银刀低着头,默默退到一边去。

晏鹤京恢复如常,神色淡淡,剥破手中的橘子,从容问话:“他们说了什么?”

官差记着银刀的嘱咐,将话说得委婉了许多,又是这般那般,说得口干舌燥。

晏鹤京聪明,那些再委婉的话落入耳内,是个什么意思,一下便清楚明了了。

他将只破得一半橘子放到一边,抽出吕凭的案卷,指尖溢着橘香,翻开来慢慢看着。

看完,面上顿清,合上案卷,笑道:“这吕氏不识好人心,既觉得是我不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