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宽肩阔背的男子,而秋娘送来的服饰,穿在她身上十分可身,像是为她量身裁剪的一样。

晏鹤京今日要见她,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

换好衣裳,秋娘不在外头,只有一名和她身穿相同服饰的差役在不远处等候着。

见她出来,差役一句话不说,默默引她到监狱前。

监狱前有囚犯在行刑,数十个囚犯一字排开,背部朝天,似砧板上的鱼肉一样挨板子。

板子落下,腥红满地,受创之声与惨叫声间杂而作,甚可怖,一下一下刺破了当下的沉寂,也一下一下,将姚蝶玉的胆子吓破。

腥秽扑鼻,姚蝶玉眼内见腥,缩肩不前,轮眼看四周,并不见晏鹤京的身影,方才引她前来监狱的差役,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根长五尺二寸大竹板,递到她手边来。

这一次,他终于开了口,指着不远处一个未受刑的囚犯,道:“是那人害姚娘子的阿娘受了伤,依律是要笞五十。”

姚蝶玉耳边听着惨叫声,慢慢想起在宣城的时候晏鹤京说过,许她亲自施行,将殴打她阿娘人的人打得血迹模糊。

她以为他在哄人,不想言出必行,真许她亲自施刑。

纵然心里恨透了这群作恶的人,可亲自下手将人打至皮开肉绽,她根本做不来,吞着袖子不去接大竹板,话有重声问道:“晏大人在、在何处?”

“姚娘子笞毕之后,晏大人自会来见姚娘子。”差役恭恭敬敬,把大竹板再往前送一分,“晏大人说这是他答应姚娘子的事。”

“我要见晏大人。”姚蝶玉泪下承睫,露着惊慌的颜色,退三步,摇头不肯接。

“姚娘子,笞三下也好。”差役不忍欺她,压低了声腔说,“不动手,晏大人是不会现身的,且姚娘子要是想见晏大人只有今日有机会,明日晏大人要亲自去婺源捕人了。”

差役的话字字温和无害,琢磨一番,是字字含有胁迫之意,逼人就范顺从,姚蝶玉这下哭都不敢哭,哭也无用,晏鹤京这回是铁了心肠,她颤着双手接过大竹板,狗探汤似走到那囚犯身边,闭上眼一口打上三下。

她在发抖,那三下板子使不上力气,受打之人嘴里哼哼几声而已。

被迫做不愿之事,害怕之际,更觉反感,她再忍不住,弃了大竹板,避到一边去流泪。

差役没有追过去,她蹲在地上,抱着臂膀,垂着眼皮悲泣,呜咽了几声,有脚步声响起。

声音消失,一双皂靴出现在视线内,她眨眨眼,几滴泪啪嗒一下落到鞋面上。

泪水晕开之后,鞋面湿了几处地方,姚蝶玉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自顶上刺来,不敢抬头仰视,咬着下唇,低着脖子不做声,等着眼前人先开口。

她等了许久,才等到一道漠然的声音。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晏鹤京稍稍退了一步,并没有伸手帮扶的意思。

蹲了片刻,筋骨渐渐麻痹,闻言,姚蝶玉反袖擦去眼泪,揉着脚踝才能起身,起身后站不大稳,随风晃了几下。

晏鹤京见状,拳头握紧,手背青筋根根凸露,强忍着不去搀扶,等她站稳才掉臂,大模大样地穿过西便门,一直走到东厢去。

自始至终,未曾回头,只用余光偷抹身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