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飘蓬远远盯着步琴漪和鹤颃出了谢家,又看到了步琴漪的一个手势,李飘蓬看向身边的铁胆和铁肺:“走。”
铁胆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十二三岁最不好管,他撇嘴:“昨夜是收,今晨是走,一个字显得你本事大啊?”
他发牢骚换来领头的黑衣青年一个“嗯”字。
铁胆于是朝昆仑奴铁肺做鬼脸:“丹枫病犯了。”
昆仑奴听不懂,无辜甜美地微笑着:“消息,少主,我们好。”
昨夜李飘蓬得了步琴漪手势离开,但并不闲着,召集来外门探子们探问消息,把鹤颃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刨了一遍,苦于人手还不够广撒网,下属也未能深入北境,刨出来的东西只写满了三页纸。
今晨来交差,步琴漪刚点完鹤颃的睡穴,自己也困得厉害,朝他们伸手:“有何进展?”
三人面面相觑,略有些担忧,主上显然时间有限,他们却大概交不出让他满意的工作。
步琴漪从来不骂人,也是个相当大方的上司,但他是个什么口味他的手下们都相当清楚。犟种贱种残人丑人,步琴漪都不在意,他只怕无聊。
而他们手里掌握的这些消息,都很无趣。
“说来听听,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步琴漪打了个哈欠,他照镜子,镜中还是谢必行的脸。
在西原,他承过谢必行的情,这人和他在江南的朋友小梅很像,都是解猪语解狗语都不解人语的难办,但他和小梅却都是赤胆忠心的好人,不好说话却好办事。
步琴漪一共只见过两次谢必行,第一次搭他的驼马进西原,谢必行经商,商队一路往西,步琴漪借过他脚力。他得知他被他的兄弟排挤,不得已离开家乡。步琴漪感慨,原来有爹的也不比没爹的强。
第二次步琴漪离开西原,悠然路过旧友处,本是要找他叙旧,却见他躺在血泊中,谢必行遭手下背刺,他们卷了他的钱离开他,怕他报复,又捅他三刀,他孤孤单单动弹不得药石无医,又离家千里,就是化作孤魂野鬼,也难以找到回家的路。
步琴漪听完他的临终遗言,剔下了他的人皮做面具,便将他就地掩埋了。他的包裹里还有根谢必行的肋骨,落叶归根,万星城的葫芦晓就是他家。
谢二被谢大排挤出北境,谢大是谢二的头号敌人,本该是步琴漪杀。至于那个叫鹤颃的女孩子,纯属意外。
“鹤颃,思危剑盟鹤家的鹤,随母姓。”李飘蓬冷着一张俊脸一板一眼毫无波澜。
步琴漪眯着眼睛:“哦。”
铁胆推开他:“滚一边去,净说些没用的废话,我来报告少主。她爹是入赘来的,也是思危剑盟出身,姓潭,但是其实只是旁支,和潭家几乎说不上话。”
步琴漪摸了一把铁胆毛茸茸的小猴子脑袋,点头示意他继续。
“她爹年近四十,风韵犹存,年轻时更是倾国倾城,浓妆淡抹总相宜。两个女儿都随他,大的随浓小的随淡。至于她们的妈,长得一般,没人夸她相貌。鹤颃出生在外地,据街坊说,鹤家二老实在没办法,才把女儿女婿接回家的。鹤颃刚出生那两年,鹤家都没人给她起名字,就丫头丫头地叫,敷衍至极。”
“小的出生后,鹤家人好像是接受了,才给两个丫头一起取名。小的比较得宠,所以叫鹤颉,往上飞,大的嘛,从小就不招人待见,就叫鹤颃了。少主,你说怪不怪?明明是先出生的,结果名字都得跟着妹妹叫,还叫得这么不好听。”
铁胆谄媚地给步琴漪递了个果盘:“那姑娘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不喜欢别人叫她鹤大小姐。她打小脾气冲,就叫冲冲,不过她的解释是一飞冲天的冲。”
“也看不出来一飞冲天的痕迹。她考了两年天都剑峰没考上,我问了天都的探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