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急忙提起剑上山练功,竟听到她院门咔哒动了动,一点微末动静后,便再无声响。北境地广人稀,加上杏花村前几年疫病死了上百人,几乎死绝了。这才叫冲冲捡了天大的便宜,她长租五十年,房主都没收她几个钱,这一片抬头不见一个邻居的人,低头不见一个邻居的鬼。能上这的,能是什么人?
冲冲大怒道:“肏你哥哥的死贱货脓猪泡,我这寒舍都寒到你老子娘的肚子里,还来偷姑奶奶的东西?”
冲冲提起柴刀就要和不长眼的狗贼拼个你死我活,可开了,门前并没有人,冲冲的胆气太壮,贼已离开,只留了个小册子。
冲冲捡起来一看,字迹很眼熟。
是鹤颉的字。武功见闻、心得体会、门派历史……无所不有。写得一丝不苟,排版密密麻麻,下了功夫。最后一页,鹤颉写道:“家姐天赋超群,只是为歹人误时良久,万万不可再耽误了。切记切记。小吉日夜企盼,能与家姐在天都剑峰相见。”
冲冲环顾四周,不知道是哪个孬种给她送这种晦气东西。冲冲冷笑一声,嗓子眼一动,便往册页里吐了口唾沫,丢得远远的。
等她扬长而去上山练功去了,铁胆才捡回了武功籍册,他又把武功籍册插回了她门上:“这傻子癫子,根本不识好赖。”
冲冲练了一天武,带着师姐练累了的三条狗下了山,三条膘肥体壮的硕狗口水滴答摇着尾巴看她,冲有时候稀罕它们,有时候嫌弃得想把它们扔进臭水沟,但没办法,她是个捡狗大王,后来又成了捡狗屎大王,扔是没办法了,只能听着满院子的汪汪全当吾王万岁了。
冲冲不耐烦地看着她的狗,想踢两脚又舍不得,不顺心地翻着眼睛:“滚一边去。”三条肥狗一齐狂吠起来,这是显示院子里有动静。
冲冲立即紧张了起来。是她的初九来了!她看看自己,蓬头垢面,身后还跟着三只不是啥好货的恶犬。这可咋整?
她咳嗽一声,想伪装出风情万种的声音,捏着嗓子怎么来不对,试了几次来了感觉,便道:“你还知道找我啊”
推开院门,门里三个花里胡哨小鹦鹉似的青年都傻了眼:“弄啥丑嘞做啥怪嘞,娘嘞。”
这三人正是冲冲混世时结交的朋友,自号珍珠、翡翠、白玉。
翡翠是男的,一嘴整齐的龅牙,吃菜叶子总嵌牙里,时不时就要舔舔嘴皮子掏掏牙缝。
白玉是女的,该长毛的地方都不长毛,别说头毛,连眉毛和睫毛都不长,脸像一颗光滑的水煮蛋,胸前毫无波澜,看脸男女不分,看身板也男女难分。
而旁边那个正咕噜咕噜地喝着乱炖疙瘩汤的青年就是领头的珍珠,珍珠脸还没巴掌大,却在这方寸之地,打了七八头十个钉子,就连嘴唇也穿了钉,喝口水都嫌漏。
冲冲脸拉得比驴脸还长:“你碗里的是狗饭。”
她说完就不管这三人的动静,径直走向厨房,她的狗也是狗仗人势,或者是狗嘴太馋狗胃太空,吃起饭来,饿死狗投胎似的。冲冲一勺舀了泼到地上,三狗风卷残云,冲冲又泼一勺,一时院子里只有狗呼哧呼哧和狗饭落地劈里啪啦的声音。
珍珠的脸不是凡品,纵然此刻也是拉着个驴脸,却娇俏凶蛮很有唱小旦小生的潜质,转眼蹭到了冲冲身上,说话唱戏似的好听:“冲儿,哥几个手头紧。你行行好,帮帮忙?”
冲冲烦躁得摆手:“没完了。上次给完不是说能顶半年花?你们不是说找了活干了吗?”
翡翠很无奈道:“该,该死的武林盟、盟。哥几个好不容易才,才,他爷爷的、进了个山寨当土匪。包、包!吃包住,工钱月结,他、他爷爷的,武林盟把土匪寨端了,我们又,投奔你来了。”
翡翠龅牙只是小龅,且龅出了三分风情,但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