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云兄是不是对他妹妹太好了点?”

影卫的呼吸滞住。

这……

兄长对同胞妹妹好……不是天经地义,应该的事吗?

他纠结着,正不知该如何作答时,连雍又抬起头来,换了话音,语气恢复了平日的雷厉风行。

“撤。”

……

佛堂内。

云清絮端了盆水,用湿帕子一点点擦去那宫女脸上的血渍。

露出她白净却稚嫩的脸。

她摸着她的衣襟,从怀里掏出一个刻着名字的铜牌。

铜牌上,歪歪扭扭两个字。

草儿。

贫民家的孩子,都要起贱名。

可这世上最卑微最不起眼的小草,怎也难逃早夭的厄运。

云清絮将那铜牌收起,塞入自己的袖中。

看向四周

清洁雅致的佛堂,此刻变成世上最污秽最脏乱之处。

她指尖流出的心头血、草儿身上的血、南宫嬷嬷的血……将佛经、佛龛、佛像,还有那南海菩提叶做成的蒲团……都染得斑驳而狰狞。

宴会,还有两个时辰才结束。

等嘉华太后回来看到这一幕,别说是蕈月了,就是皇帝都保不住她。

她死了,兄长也活不下。

万般筹谋都要作废。

云清絮捏着那带着血水的帕子,看向外头晃动的灯影,正在思索该怎么收拾残局时,忽然听到外头太监尖锐的嗓音。

“奴才问太后娘娘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她这里,没有模棱两可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清絮面色骤变。

若太后来了看到这一幕,不得把她给活剥了。

太后信佛极为虔诚,日日要来佛堂小坐,一是为了清心寡念,仁慈治下;二是为了读经颂典,为国祈福。

这个佛堂,比她的寝殿还重要。

如今被自己毁成这般,贴身嬷嬷也死在这里……

云清絮深吸一口气,实在不敢想象待会儿可能发生的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将草儿的尸体放平,又将手里端着的那盆血水藏到蒙着黄布的桌案底下。

收回手时,眼前一闪,忽然看到一角黄纸。

凑近了,方看地仔细起来。

那确实是一张陈年旧纸,塞在一尊净水观音肚子里,观音是用南棋沉香雕刻的,之前摆在供桌的正中央,供桌被她掀翻时,观音摔碎成两半,露出肚子里的东西。

鬼使神差,云清絮摸过来那张黄纸,打开,看到了里面手写的字迹。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云清絮神色微凛。

只这么一句话,没有旁的言语。

底下有个落款。

睿德。

看到这个落款,云清絮瞳孔微缩。

她知道这个人,她知道!

有回蕈月与兄长夜半饮酒,喝醉的时候,拉她过来彻夜聊天。

从蕈月口中,听到许多她幼年在王府的旧事。

赵王府的少女时光里,因得赵王的偏宠,蕈月过得肆意又明媚。

她那时是京中最尊贵的女郎,鞭子遥遥一指,想要的东西,底下的奴才前赴后继地跪着奉上。

父王待她如珠似玉,从不曾对她大声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