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回,因故罚她跪了三天三夜。
原因是她打翻了赵王青梅竹马送他的砚台。
那砚台,是青梅出嫁前夜送他的。
青梅的名字,叫思君。
而赵王的名讳,叫睿德。
所以……那个赵王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是当今的嘉华太后?!
似被冷水兜头泼下一般,云清絮瞬间想通了许多被她忽略的细节,心底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敢深想,只能匆忙地将那宣纸揉皱成团,左右扫了一眼,实在无处可塞,最后扔到那燃起的烛火中。
几个呼吸的功夫,这桩秘密,已湮灭成灰。
她刚舒了口气。
外头的步伐却逼近了。
甚至能听到蕈月凝重的声音,“太后娘娘,不如蕈月先伺候您安歇吧?”
“今日闹了这么大一遭,又是除夕夜,后头还有许多麻烦事等着您处理,你需要多休息……”
“无碍。”
纵然发生那么多事,面对蕈月时,嘉华太后的语气仍然温和。
“哀家有样东西落在佛堂了,正好过来取”
咔哒。
嘉华太后推了推门。
门却被人从里头锁住了。
她面上的笑容顿消,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的愠怒。
在她的德胜宫,竟然有人敢锁她的门?
“开门。”
她的话音从牙缝中挤出,又推了两下,仍未推开。
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青黑一片。
“来人”
她眼底遍布杀意和阴霾,在太和殿受的气,此刻全撒在这佛堂紧闭的庵门上。
“把门给哀家砸开!”
……
佛堂内。
云清絮咬着牙,捡起那被南宫嬷嬷扔在地上的匕首。
眼底,闪过孤注一掷的绝望。
只能,赌一把了。
举起匕首,缓缓刺向自己肋下两寸的地方。
这里,没有重要的器官,暂时失血,也死不了人。
只是……痛一些罢了。
她闭上眼,强忍着那剜心一般的剧痛,看着开始流血的伤口,干 裂的唇角,扯起一点艰难的笑。
呵。
将匕首塞回南宫嬷嬷的手中,又将那沾了血的烛台摆在合适的位置,调整了尸体的方向后,她扯乱自己的衣襟,拽断一把青丝,捧着一叠子下午抄的血经,死死攥在手心,摆出要保护经书的姿态……
而后,躺在冰冷的、渗着血的地板上,闭上了双眼。
半炷香后
门被宫人从外破开。
嘉华太后看见佛堂内的一片狼藉后,气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眼前发黑,扶着蕈月的手才勉强站稳,看着她精心布置的佛堂,血污满地,看着那几个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她连是不是自己人都顾不上了。
颤抖地指着那噩梦般的现场,“来人!来人!都给哀家滚过来!”
“水呢?棍子呢?把她们给我泼醒!给我打醒!用火烧啊!”
“敲了骨头剥了皮,一只脚滚进阎王殿里也要给哀家拽出来!”
“无法无天的贱婢……怨死鬼投胎的贱种!”
“到底发生了什么?!”
嘉华太后从不曾这般失态,她一边怒骂,一边冲到那一堆散乱的佛像中间,慌张地寻找,找来找去,找的发髻都歪了,双手被佛像碎裂的瓷片割破,仍找不到她要的东西。
“我的东西呢!”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双手染血,犹不觉痛,等蕈月走过来时,更是抓着蕈月的衣领,摇晃着她,催促道:“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