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埋骨北境,父兄忍辱朝堂,皆是天子不仁所致......这桩桩件件,女儿?定要讨个分明?。”

见父亲面色惨白,她忽而?莞尔,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父亲且宽心,女儿?行事自当慎之又?慎,断不会留下半分破绽。纵有万一...”雪光映在她沉静的眸中?,那?双眼睛各位冷清,“纵有万一...长姐的夫君是北境王,如今又?攻下了临阙城,待那?昏君龙驭宾天之日,北境三十万铁骑,自会护佑父兄周全。”

泪珠顺着瓷白的面颊滚落,如同?消融的雪水,在晨曦中?折射出破碎的光

春鈤

。她抬手轻拭,指尖沾着的分明?是泪,却仿佛染了血般灼痛。

“父亲,与其日日如履薄冰的忍下去,不如......舍了女儿?吧!”

舍她一人,可全沈氏满门。

以她微躯,可换父兄仕途坦荡,族谱长青。

这笔买卖,再划算不过。

第150章 第150章 入幕之宾

夜色已深, 北梁皇宫的玄霜殿内,青铜狼首灯台上的烛火幽幽跳动。

何?年斜倚在黑檀木雕就的狼纹御案前,指尖抵着太阳穴轻轻揉按,案头?堆积的羊皮奏折, 在烛光下如同叠叠雪丘。

窗外朔风卷着冰碴掠过殿檐, 悬挂的骨铃摇曳出幽远的清响,窗棂上凝结的霜花在月色中?泛着泠泠寒光。

突然, 烛火微微一晃。

何?年头?也不抬, 唇角却浮起一丝笑意?, “将军夜闯深宫, 就不怕被铁鹘骑当成刺客?”

帷帐后传来低沉的轻笑, 李信业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他未着铠甲, 只穿一件墨色劲装,肩头?还带着未化的雪粒。

“陛下宫中?的守卫,比臣想的还要松懈。”他语带戏谑,目光却凝在她眼尾那?抹倦红上, 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何?年合上奏章, 挑眉看他,“怎么,北境的雪不够大,让将军有闲情来朕这?里赏灯?”

李信业欺身笼罩过来, 带着北境风雪的气息。他宽厚的手掌轻易就覆住她整个肩颈, 灼热的体温透过龙纹常服传来,力?道恰到好处地揉开她紧绷的筋骨。

“臣若说是?巡察宫禁,”他低哑的嗓音裹着热气拂过她耳际,薄唇若有似无地蹭过耳廓,烫在她耳后那?片雪白的肌肤上, “陛下信么?”

说完衔住她的耳垂轻咬一口,似在惩罚她这?么晚还不睡。

青铜狼首灯台上的火光,将两人?纠缠的轮廓映在乌木屏风上。

李信业带着薄茧的指腹,流连在何?年后颈,引得她不由自主地仰起下颌,呼吸间尽是?彼此交融的炽热。

“秋娘,”李信业低沉的嗓音,裹着砂砾般的欲望,喉间那?道战场上留下的疤痕,随着吞咽微微起伏。

他正要俯身攫取那?抹殷红......

“启禀陛下!”殿门骤响,宫女战战兢兢的声音穿透重重锦帷,“拓跋家的小世子......说有要事求见......”

李信业动作一顿,眼底欲色未褪。

何?年分明感觉到,他扣在自己腰后的手掌在收紧,传递着不满和不满足。

“你且去屏风后藏一下,”她指尖抵着他紧绷的胸膛轻推,“免得平添是?非与口舌。”

她也不知那?拓跋家的小世子为何?夤夜求见,只想快些?打?发走人?。

李信业盯着她水光潋滟的唇,狠狠在她锁骨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我知晓轻重,”他语气里是?未餍足的躁动,“待会再向?秋娘讨这?笔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