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殿外脚步声已近。李信业身形一闪,矫健地隐入屏风之后。

几乎同时,殿门被推开,拓跋宏幼子拓跋晟,裹着件雪狐大氅迈入。

待看到坐在上方的女帝后,他忽地解带卸裘,玄色大氅如夜昙委地,赫然露出未着寸缕的蜜色身躯。

那?是?北粱儿郎特有的悍利线条,每一寸肌理都似经?朔风雕琢,在烛火下泛着野性的光泽。

“禀陛下,父亲说天寒地冻,特命臣为陛下暖榻。”

拓跋晟单膝跪地,胸骨上狼首图腾随呼吸起伏,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金芒。

何?年睁大了眼睛,眸光困惑。

半响,她才意?识到,这?是?白日里她对拓跋家恩威并施后,拓跋仪设下的试探之局。

当年拓跋宏自荐枕席被鞭笞逐出,如今这?老狐狸竟让孙子重演旧事。若她此刻接纳拓跋晟,既是?默认与拓跋氏缔结姻亲之盟,亦是?收服这?一门阀的良机;若断然拒绝......只怕明日寒河狩猎之上,拓跋仪便要狗急跳墙了。

就在何?年陷入两难,既不能应允,又无法断然回绝之际,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响,李信业自暗处踱步而出。

“恐怕世子来迟了一步,”他眸色冰冷的站在何?年身后,手掌稳稳按在她肩上,五指不容抗拒地扣住她单薄的肩头?,“陛下已有暖塌之人?,就不劳世子费心?了......”

何?年在拓跋晟入殿前,便已覆上鎏金面具,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着烛火,遮去了所有表情。

拓跋晟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女帝的面具与李信业之间来回扫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与他所知的情报全然不符。

祖父分明说过,李信业痴恋着一位大宁贵女,与女帝不过是?利益同盟。

可此刻这?北境统帅,五指深深陷入女帝肩头?的龙纹锦衣,高大的身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半掩在女帝身后,那?双锐利的眼睛,更是?如盯上猎物的猛兽,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意?味锁住拓跋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