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要事相商。”

随着帝王抬手示意?,几?位大臣纷纷伏地告退。

就在殿门?即将闭合之?际,庆帝淡然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字清晰。

“今日所议之?事,皆为军国?机密,若有人胆敢泄露半句......”

这几?位国?之?重臣,闻言皆身形一僵,齐声应诺,“臣等谨记陛下吩咐,定?然不会泄露半句。”

待人退至殿门?处,庆帝忽又唤住一人,“枢密使林牧,留下议事。”

林牧身形微滞,深深垂首时,宽大袖袍内,苍老的手背青筋暴起,却终是稳稳交叠于身前。

庆帝半倚御座,将老臣每一丝动作都尽收眼底。他当然清楚,是韩舒妃做局,害得林牧爱女毁容。

可?韩焘身为副相,正是制衡王韶德的关键。权衡再三,他只得将张婕妤废入冷宫,连带着贬黜其父张贞。

想到此处,庆帝喉间涌起苦涩。张贞这枚安插在御史台多年的棋子,当年费尽心思才扶植起来,竟毁于后宫妇人的妒恨!

庆帝摩挲着案头密报,眼底阴鸷翻涌。

“林卿啊......”帝王微微倾身,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恳切,“李信业此人...着实

春鈤

令朕寝食难安。”

他指尖轻敲御案,继续道,“卿在军中威望素著,这两年朕体恤卿年事已高,连早朝都免了卿的参拜......”说到此处,庆帝长叹一声,“若非朝中已无可?信之?人,朕实在不忍让卿以这般年纪,还远赴北境担任监军......”

林牧迅速屈膝,玄色官袍在金砖地上铺开?一片暗影。他双手交叠抵额,恭敬道,“陛下差遣,乃臣分内之?事。”

庆帝缓慢走下御座,伸手虚扶老臣臂膀,“林卿,朕能托付性?命的,唯卿一人了。”

帝王指尖触及的官袍下,传来老人压抑的颤抖。

“老臣纵使肝脑涂地,也定?不负陛下托付之?重。此去北疆,必当竭尽残躯余力,为陛下分忧。”

庆帝见?他应允,眼底暗芒微闪,转而缓了语气,“庄妃受伤的事情,确是朕思虑不周。对她过分的恩宠,反倒招来祸端。”

目光与林牧相接时,帝王眉宇间凝着几?分真切的自责。

“林卿且宽心,从今往后,朕定?会护她周全无虞。”

庆帝派林牧去北境,实则心中另有盘算。

庄妃既已毁容,再难作为笼络林牧的筹码。不如借北境之?行一箭双雕:若林牧事成,正好除去李信业这个心腹大患;若事败,也可?顺势让这位年迈,且总是置身事外的枢密使,永远‘留在’北境。

此刻的林牧,浑然不知帝王心思,只是本能地躬身应命,“老臣谢陛下恩典。”

庆帝见?时机成熟,指尖在龙案上轻叩三响,恰到好处道,“传宋勾当。”

何年冷眼旁观帝王对林牧的刻意?安抚,心底已然明了,这趟北境之?行,犒赏三军不过是个幌子。